“这么说,当真没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了?”马庐却有些失望地问道。
夏天舒说:“当真没有,若不追求全身,只是某些地方抗摔抗打,倒是容易,我便可以教你。不过,你确定愿意让我打?”
马庐悻悻地笑着,“还是算了。”
他二人聊得尽兴,叶思睿却琢磨着夏天舒刚刚的话。“你说他书里写的这些功夫,原本是说书人讲的故事?”
“不错。”
叶思睿看着马庐手里的书,“你把故事情节给他讲讲。”马庐不明就里,刚刚又是捡关键处看的,磨磨蹭蹭翻着书,“额,是讲一个剑客漂泊江湖的……”
叶思睿迅速翻了一遍剩下的书,将与江湖武侠相关的几本都找了出来,堆在夏天舒面前。“这个,风云山庄的少主,魔教的圣女,在武林大会交手时一见钟情,后来私奔了,两家打了起来,后来两人修成大法联手重振武林……这都是什么?”
夏天舒面色不变。“没有那么夸张,原本只是两家是对头罢了,私奔倒是有,后面那些就更是荒诞了。江湖中人不问出来,何来正道魔教?想来又是以耳传耳,有人从中加以润色罢了。”
叶思睿把那本书丢在一边,“下一个,少林寺收养的孤儿,偷学了少林寺的无上心经后叛逃,与无依无靠的农家女子在一起,被武林追杀,绑架了那个女子,他救出女子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废武功,两人隐居山林。”
夏天舒居然笑了一下。“原来这故事都传成这样了么?”
“这也是原本发生过的?”叶思睿声音有些发颤。
“有是有,只是没有什么无上心经,也没有追杀,更别提自废武功了,不过是他喜欢喝酒,在寺里待不下去罢了,也不知道怎么传成了这个模样。”夏天舒微微摇摇头。
叶思睿低下头,把那本书也扔到一边,把马庐那本书拽了过来,“这本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剑客,行走江湖遇到了一个女刺客,二人结成夫妻,一同惩恶扬善。后来还洗劫了一个不义商人,将他别院的护院杀尽,送给睢阳书院一个木匣子,匣子里全是金银珠宝。”
夏天舒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
叶思睿专心看书,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这个呢?也发生过?后来有了传闻?”
“是。”他只回了一个字。
“我明白了。”叶思睿放下书,长叹一声,“沈棠的传奇都是由坊间流传的传闻添油加醋,加工成的,不管写出来有多么失真,总有原型可考。”
“那又如何?”马庐问。
“既然有原型可考,就有可能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叶思睿放下那书,冷笑了一声。“我现在才想明白,你可知他桌上的手稿写的是谁的事?”
夏天舒和马庐连沈棠桌上的手稿都没看过,自然摇头。叶思睿方才为了拜访话本,已经将那些纸张整理好,此刻就直接拿起来看着给他们讲起那个少年将军姚士林的案子。叶思睿为了让他们听出端倪,不似刚刚三言两语概括完毕,讲得十分细致,还涉及到不少的细节。马庐听得入迷,听到姚士林的哥哥设计诬告他杀人时更是咬牙切齿地猛拍一下桌子,“血脉兄弟,怎能如此狠心!狼心狗肺之辈!”
叶思睿笑容稍纵即逝,“话不要说那么早,你可知道这个故事原本是什么样的?”
马庐摇摇头,“请大人赐教。”
“这原本说的是祁王的故事。”
夏天舒毫无反应,马庐的声音直接提了八度,不可置信地问:“祁王?他不是反贼么!?”
叶思睿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小声点。所以我才叫你话不要说的那么早。”他看夏天舒依然没有反应,便说:“天舒兄肯定不知道吧,高~祖有四个儿子,长子是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先皇世宗,次子是祁王,三子封湘王。”他的目光蜻蜓点水般在夏天舒身上落了一下。“幼子封荥王。四子皆非皇后嫡出,其中祁王和湘王是一母同胞。先皇自幼体弱,祁王却弓马娴熟,有勇有谋,酷肖高~祖,十六岁就带军平叛,高~祖大喜,赏了祁字给他做封号,而没有具体的封邑,仍留他在朝中带兵。祁有国广城多的意思,高~祖笑言日后要他开疆扩土,再赏他一块最大的封地。”
夏天舒若有所思的样子,马庐声音颤抖着,“所以,先帝,先帝……”
“都让你声音小些了。”叶思睿白了他一眼,又悄声说,“先皇并非嫡出,只因年长才封太子,又体弱多病。高祖多半也有废太子之意,只是担心引发朝廷混乱,便搁置了。先皇焉能不忌惮祁王?后来高~祖驾崩,先皇继位才一月,便借口祁王封地未定,将他封到闽南,从此使他远离军政。后来祁王封地又一改再改,从闽南迁至北境,还曾去过川地,都是些蛮荒之地,再后来你们就知道了,借口他图谋不轨,削除封地爵位,软禁京城,不久便郁郁寡欢,病逝了。”
“可是……”马庐咬着牙,“先帝宽容笃厚,爱民如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即便,即便是真的,也定是因为祁王图谋不轨!”
夏天舒手按住桌面,面无表情听着他俩一问一答。
“你激动什么?爱民如子是真的,残害手足又为何不能是真的?祁王四年换了三次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