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刨烙睡得不太好,天一亮早早就醒了。下面硬的厉害,拍上宿舍淋浴间的隔断门,抖着手腕子也疏解不出来。只好开了凉水给浇下去,很不好受。
夜自习,沈液一手漂亮端正的字刷刷的在练习册上飞快的写。他愣了一会儿神,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盯着这人看了十来分钟。沈液的下唇很红,也很润,盈盈欲滴,像新下来的顶级樱桃。睫毛长,一扑闪一扑闪的。
“c,ao”!
沈液转过头,一副不解的神情,悄声问,“今天真不要我给你写么?”
刨烙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盯着前面的讲台桌角,又默念了一句,c,ao。
“你怎么了?”沈液不自知的往他身边蹭了蹭,可能是怕他听不到,又贴着他耳朵根问了一句,怎么了。
刨烙一下站了起来,拎着两本书往自己原本的座位走,那是一种从未察觉的心慌,“见了鬼了”,他道。
课间,刨烙灌了两瓶冰水下去,从洗手间刚出来,迎面就是沈液。从他脸上扫了一眼,忍不住抓了一把左胸口。
沈液神色有点胆怯,“我,是因为我没给你写作业吗。”
刨烙松了一口气,一手随意的搭在对面人头发上,胡乱抓了一把,“不用,原来老师都不带检查,写也没用。”
“那你怎么了?”沈液抬起眼睛,眼睛很大,黑白分明,衬得愈发无辜。
刨烙不自觉的把搭在人家头发上的手一寸一寸往下移,后脑勺,脖颈。沈液皮肤越来越热,刨烙的小拇指一弯一折,搔的像条小蛇,在他皮肤和整齐的发尾里面,若有似无的蹭。
刨烙的语气本能的变得痞气十足,似是而非道,“被猫挠了”。
沈液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下耳垂红的像冲了血。
刨烙呼吸变得有些粗,他盯着他的右耳垂,拇指正卡在人家耳后的耳骨上。他觉得自己手变得格外凉,也可能是因为沈液的身体太热。
那手指就像是贪得无厌的,在那块耳骨上打着圈摩挲。
沈液微不可查的像是要避开他的手。那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啊。清早透着晨光的白皮肤,红的嘴唇,充血的耳垂,光滑修长的脖颈。他嗓子很干,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刨烙忍不住想起早晨自己同样充血的,无论如何也疏解不了的下身。沈液的手腕细长白皙,手没他大,但是握着笔的时候,姿势好看,完满柔润的裹挟住整个笔身……
正在这时候,厕所又出来人,把他吓了一跳。手匆忙收了回来,揣回裤兜。
“走吧,快上课了。”
“你没事吧?被猫挠哪了?去看大夫了吗?我看新闻,被宠物挠了得打针……咱们学校还有猫么……”
刨烙挑了挑眉,目视前方,弯起一边嘴角,自嘲的语气道,“挠了,还中毒了,中的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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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后的刨烙坐在自己空阔的办公室里,或者说是他父亲曾经的办公室里。一面墙的落地窗户被遮光材料挡的严严实实,他皱着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和少年时期比,他面颊变深了,有了成年男子的棱角和一种冷毅,几日睡不好,眼圈也有些深。
良久,忽然长长的在这空无的寂寥里叹了一口气。
七公里外的私立医院特护病房里,有一颗依旧跳动却求死的心。破败的躯壳,谁能看得出来,曾是春日里泛着光的一株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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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沈液神色不太好,半晌忽然说出这个字眼。
那是一个周日,刨烙和几个狐朋狗友去唱歌,刨烙拽了沈液一定要带上。
事实上,那确实是沈液第一次去k歌,几个人两箱啤酒,吃饭的时候又开了一瓶不知名的洋酒,几个人说话越来越不着四六。
年轻的人,气血方刚,说着说着,就离不开那回事。
沈液从没接触过的这样的朋友,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生活。
他们似乎在说哪个街,哪个酒吧,什么样的女人,大腿,胸脯。
刨烙因为给沈液挡酒,比别人多喝了几杯,笑岑岑的听着,肩膀搭在沈液肩上。也不c-h-a嘴。
有一个和刨烙同寝的c-h-a了过来,用一种少年人学抽烟,但是却又似乎很老道的姿势,把烟圈吹到刨烙侧脸边,“老刨最该去了,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憋的,是你妈限制你零花钱了吗?跟哥们说,能差你的吗。”
刨烙挑眉,有些不悦,手肘一搡,“滚,我妈进疗养院了。”
烟圈有些讪讪。
又一个道,“有空一起去呗,我知道个新地方。”
刨烙懒洋洋的,搭着沈液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一把,“有人了,我不去。”
“哪个学校的?我怎么不知道”,烟圈男又好奇起来。
刨烙像是喝高了,也不说话,就是笑,可是总有那么一点无奈的意思在里面。
几人看他不说话,又把矛头调转到一直不说话的沈液身上,“沈学霸,怎么样,一起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