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面对
前两次的经验,尤其是上一回的,那恐怖依然残留在她肌肤里,让她害怕地倒退一步,甚至缓缓将手中的铜盆置于胸前,準备他一靠近,就直接攻击他。
因她不想又成为他藉着酒意逞兇后的牺牲品,她没那幺廉价。
立于小径上的左砚衡,瞧着她充满防御性的防备,晓得这是自己前两次的粗暴所导致,便未逕自上前,深怕自己的唐突会吓着她,于是立于原地对她说道:「可以跟妳聊聊吗?聊聊妳上次跟我讲的故事。」
段宴若听到他这幺说,先是一愣,确定他双眼清明,无酒醉的迹象,才敢稍稍放鬆护在胸前的铜盆,忍着身下的黏腻走向他。
她一走近,他马上问道:「妳讲那个故事给我听,是否要我放下对于如萱的执着?进而祝福她,不然我的执着,迟早会像那把短刃般,害了她,也伤了自己?」
看来他想得很透彻,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欣慰地点点头。
「得不到虽然痛苦,但看着她得到幸福也是种获得,获得自己的成熟与豁达,希望你能如那蛟人一样,懂得放手的幸福,而非将一身戾气加诸己身,我知道一下子要你做到放下这点是困难的,毕竟人非圣贤,怎幺样也不可能转念得如此快,一年不能那就等下一年,下一年依然不能就再等,时间会淡化许多情绪,包括不甘与满腔的怨,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更会释怀的。」
这可是她失去性命后,才得到的体悟。
希望他能真正明白,虽然失去的过程会经历许多抗拒与煎熬,但透彻后,心境将会豁然开朗,发现过去的自己真的笨得可以,笨得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幺,计较些什幺,因为不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不管如何的争如何的抢,都是多余的。
只是体悟这道理的长短,就要端看个人的领悟力了,希望这孩子有足够的智慧能明白这个道理。
左砚衡难以置信这样成熟有寓意的话,竟会从一个ㄚ鬟口中说出,她真的跟他同龄?真的只读过几年私塾?这样的见地,唯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有的领悟,为何孩童时期便签入他家做下人的她,怎幺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