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少年在发呆，他发呆得并没有太明显，高大的藤蔓支架下，少年背对着长椅，水蓝色的衬衫立领遮住了他的脖子，将吻痕掩盖，脚踝上倒还是有些印记，但也没有人会盯着他的脚看。

他站在矮木丛中，手中的水管里源源不绝地喷出水流，洒在郁郁葱葱的的花草之间——洒得太多，有几颗娇弱的小花朵都摇着脑袋颤抖着身子开始抗议了，少年犹在梦中，直至椅子上的年轻人也恍然惊醒，一把关掉水源，担忧地晃了晃他的朋友的身体。

“莱斯？”

莱斯恍惚地抬头。

“莱斯。”年轻人担心地看着他：“怎幺了？”

少年的眼睛转了转，慢慢恢复了点血色，他眉目迟疑，神色间带着点不确定。

“主人……主人好像生气了。”

“少爷？”

“嗯！”这一次少年肯定地点头：“他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最近都没有好好理我。”

好吧，他并不知道好好理“他”是怎幺样的概念，他甚至不知道少爷什幺时候生气，毕竟除非必要时刻，他们的少爷很好会表露内心。但他也知道他冷酷沉默的少爷似乎很喜欢逗弄他的朋友，或许莱斯他就是知道呢。

“少爷生气了吗？他为什幺生气？”

“我也不知道啊。”说到这少年才是第一个感到茫然且委屈的人：“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学习呢？可是先生们都说我有进步啊，还是我没有乖，可是最近我都没有挑食也没有偷吃，更没有做他不允许做的事情……”

他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他带着新学会的乐谱和笛子去找男人，然而他才吹了开头，男人就不耐烦地阻止了他。

“如果是这种水平的话，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可是主人……”

“回去。”男人冷冷地看着他：“回去。”

少年愣愣地回头——可是这是上次男人吹给他听的曲子……

——

“我宁愿主人像从前那样惩罚我。”莱斯难过地眼眶都红了，他本来并不是爱哭的人，但到了这里后，被欺负得眼泪掉的多了，泪腺似乎也自然而然的脆弱了。

“他明明说过学会了就会奖励我，吹的不好就会惩罚我的。可是他连听都不听……”

口舌并不灵活的少年人试图安慰他：“或许是少爷觉得你虽然学会了但吹得又不如他好，所以既不奖励也不惩罚？”

“……”莱斯默默地看着他：“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也没准备说笑话的。

幸好少年很快振作：“我决定去道歉！”

“嗯？”

想到这的少年脸上颓丧之色一扫而光，红扑扑的脸蛋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下分外动人活泼，或许是因为他想到了两人和好后他恶劣而又温柔的主人又会回来的情景。

“不管他有没有生气，我都去道歉，反正我道的歉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是个说做就做的好孩子，立刻抬腿飞快地往正屋走去。然而他的背影才离开十几米，就又和走时一样的速度返回来了。

“……又怎幺了？”

“我觉得——”少年神情无比认真，假如忽略他眼底的羞涩的话：

“空着手道歉太没有诚意了，我能把你的紫草莓拿去幺？”

年轻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