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妳……会死吗?
永璃倏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不苟言笑地直视着多隆。这个人脉广到让他有所顾忌,却又想加以利用的朋友,被迫捲进了他的复仇计画中,也该是时候给他一些回报了。
「第一,你说对了,我现在的确爱的是蓉儿;第二,这跟我要不要对那捉白狐的报仇,并没有直接的关係,他加诸在兰馨身上的痛楚,我依然要加倍奉还给他。」
「呃……」
多隆显然吓呆了,久久才整理出思绪,迸出一大堆疑问。
「什幺时候的事?你告诉她了吗?可我看她虽然靠在你的怀里,态度却比从前要冷淡许多啊!她刚刚不是也说了吗?她不在乎……」
被永璃凄然冷峻的表情吓到,多隆立刻止住了嘴。
「她是不在乎,她又不爱我。」
永璃倏然回过身,继续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心绪紊乱着。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他仍不死心地想知道答案,或者是想改变答案,可是她似乎从来没有动摇过。不,好像有一次,在他说要放弃兰馨的时候,她哭了……是喜极而泣吗?还是为了终于可以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而鬆了一口气呢?
他无意识地垂下双肩,将注意力回到了他的计画上头。
「帮我跟硕亲王约个时间吧!」
多隆再度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道:
「硕亲王那边当然是想愈快愈好,你呢?什幺时候都可以吗?」
「嗯,反正蓉儿现在也没事了……」
永璃突然想起什幺似的,回过头向多隆问道:
「对了,人找到了吗?」
「嗯,听说在西域呢!就他自己带着一个家僕,千里迢迢地跑到西域去了,连家里的人都没说,还把颜珠府上上下下都急个半死。是我向一个在驿站的朋友打听,才知道他的去向。」
「去西域干嘛?」
「颜珠家的孩子去西域,大概就是找什幺中原没有的草药吧?」
永璃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喃喃唸道:
「药……」
说起来,他最后一次见到雪芍,是弥月酒隔天的事。
那天早上,他刚刚砸了雪蓉的药碗,转眼雪芍就被唤到府中,还一脸不忿忿不平地瞪着他瞧。如果他到西域的目的是找药,找的自然是给雪蓉的药,或许也是被他砸了的药,芷儿的哭腔犹言在耳──
『求王爷千万不要再摔碗了,这是三小姐的救命药,只能在刚煎好时趁热喝才有用,万万不能停药的!』
刚刚没来得及细想,但他其实心里孕酿着很不好的预感。若那药真的不是避胎药,那被逼得写出狂草的雪芍、临摹出他的字迹后脸色大变的漠白、与漠白私话之后有了约定的雪蓉……再再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雪蓉不只病了,还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见永璃又停下了脚步,多隆这回绕到他的身前,却见他一脸铁青的模样,吓了一跳,紧张唤道:
「你怎幺啦?脸色这幺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慢走。」
就差几步就要跨出宫门了,永璃扔下一句话后,又回过头往来时路奔去。
朝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用尽全力地奔跑着,却还是不住地发起寒颤来。转瞬间,他左弯右拐地穿越一条条长巷,回到了永和宫,冲开了房门,朝床榻的方向望去。
只见雪芊正在帮躺在床榻上的雪蓉换药,那道因火吻而留下侵入真皮的纹身,让雪蓉闭紧双眼、蹙紧眉头。
「王爷?」
芹儿的呼唤让雪蓉倏地睁开了双眼,微微转头望向一边怒视着她,一边气喘吁吁朝她走近的永璃。雪蓉被望得一阵心慌,但手上的痛楚实在难以忍受,顾不上他,只能继续别过头,咬着牙苦撑着。
站在床榻边的芷儿,则丝毫不理会旁人举动地苦劝道:
?五少爷留下的那个。」
「可是,那药是……」
「不管怎幺样,那都是五少爷怕妳受苦才留下来的,妳可别辜负了五少爷的一番心意啊!」
雪蓉仍固执地别着头,芷儿想将手中的药丸塞里雪蓉的嘴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永璃一阵心如刀割,走上前,将手伸向了床榻边的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