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又要出什么花招?
等他到了大厅,就看到所有房间的恶龙都被带了出来,因为在龙骑士的庄园受过酷刑的缘故,每一只都手无缚j-i之力,任人摆布。
他们全部穿着统一款式的小丑装,被仆人控制着站在主座之下。
阿诺粗略地数了数,约莫有十来只恶龙。
在他环顾这些人的时候,还惊讶地发现了两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熟人。
左边第三个栗色头发的那个人一看就是少年版的瓦伦,还有倒数第二个红棕色头发的人……
似乎是乔伊斯?
阿诺有些不敢确认,只因为那个疑似乔伊斯的人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紫色的眼睛,罕见而稀有,如同一对紫宝石。
这与阿诺的猜想就有些出入了。
他记得乔伊斯的眼珠是黑色的,而且乔伊斯在过去很可能是个眼盲的人。
因为龙草带给恶龙的幻觉会把他们变成过去最痛苦时的样子,那天被绑住的乔伊斯眼睛是瞎掉的……
有些理不清,或许这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
阿诺收回视线,看向主座上坐着的男人。
这是一个约有四十来岁的瘦小的男人。
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把一头略有些稀疏的白金色头发绑在脑后,低低地梳了一个马尾。
他的脸上似乎拍了一些粉,死白死白的,粉卡在那些皱纹之间呈颗粒状。
那对眼睛也是黑色的,十分浑浊,并且他的左眼似乎有什么疾病,一直微眯着没有好好睁开。
此时此刻这位奇特的鲁伯特公爵就穿着宽大的睡衣袍子慵懒地靠在主座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错。”阿诺听见他这样感叹道。
那种声音很难形容,有点y-in柔,但是是一种让人听了会难受得起一身j-i皮疙瘩的y-in柔。
阿诺挠挠自己的胳膊,警惕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如果这公爵要对尤里卡做什么,他一定会制裁他的。
“真漂亮。”鲁伯特突然垂头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何而叹。
然后他便扫视着被献到他面前的一众恶龙们,咯咯笑了两声,y-in阳怪气道:“真是一群可怜的小家伙,瞧瞧你们这身伤,可真可怖呢。回去歇着吧。”
他的语气一直慢慢悠悠,阿诺自然不信这人有这么好心,但是这一波奇怪的“集合”之后,各个恶龙竟然真的被逐一带回了阁楼。
心里觉得怪不对劲的,阿诺在陪着尤里卡回房后没有马上放松。
他今晚一定要走,那个公爵令他感到不舒服极了!
尤里卡一直无悲无喜任人宰割地躺在那里,阿诺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尽量压下乱糟糟的内心,小声问道:“尤里卡,我带你逃走好不好?万一被发现你也别怕,虽然其他人看不到我,但是应该也同样能碰到我的,如果他们再伤害你我可以趴在你的身上挡住……”
但是他仔细一想这个方案好像也不可行,他被人乱刀砍死之后,尤里卡不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当初的尤里卡是如何靠自己度过了这一段黑色的时光的呢?
阿诺长叹一声,看到不配合的尤里卡他十分想要霸王硬上弓,正在犹豫要不要上手,却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
他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这声音听起来太渗人了,就连一直拒绝交流自我封闭着的尤里卡也顿了一下身形。
阿诺站起身走到门边想要细听,声音已经停了。
他便趴在门缝处想要探探情况,只能隐隐窥见外面的灯一直亮着,不断地有人影来来回回。
出逃的计划也落空了,阿诺颓废地坐在门边,不知道这份无头苍蝇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
……
晚上尤里卡突然发起了高烧。
没有想到恶龙也会生病,阿诺慌乱极了,他在对方的抗拒中强行给他喂了水,差点被那滚烫的温度灼伤。
尤里卡似乎也病痛难忍,甚至咬上了自己的手腕。
吓得阿诺赶紧制止他,可是那手腕已经流血了,顺着低落到尤里卡干裂的嘴唇上,被他舔了下去。
阿诺又气又心疼,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只好粗暴地自己的胳膊递到尤里卡嘴边,不许对方自虐。
但是尤里卡紧闭着嘴,说什么也不啃咬。
这崩溃的一夜阿诺没有睡一分一秒。
他时刻守着尤里卡,观察到人终于在天未亮前退了烧才松下半口气。
另外半口气,被突然闯进来的仆人们强制性带走尤里卡的举动吓得又憋了回去。
所谓的歇息时间原来就只有这一夜。
第二天清晨,鲁伯特公爵的狩猎游戏,已经正式开始。
大厅里的所有东西全被清空了,鲁伯特穿着一身骑装站在窗户前,臂弯处夹着一副弓箭。
只见他笑眯眯地吹了个口哨,仆人们全部退到了外围。
“我的箭法不太准,尽情地逃窜吧,希望你们还有些活力呀,死气沉沉的最不好玩。”鲁伯特说话间已经转过身来,笨拙地举起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