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措到画蛇添足地打了个电话,来确认电话另一头是否是他认识的人。
林水程对总务处这通调查电话反应非常大,为什么?
另一边,傅落银看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董朔夜低声说:“没事,这个电话号码我不认识。不过这真是……意外之喜。”
如果他没猜错,对方不会再次打过来,而他打回去,也不会有人接。
他眼中隐隐有些兴奋——那是捕猎者找到猎物的眼神,如同他每次都能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向。
然而不到十秒,他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仍然是刚刚那个号码。
董朔夜犹豫了一下,点击了接听。
对面大刺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喂喂?”
那粗粝嘶哑的声音明显不是林水程的,董朔夜又愣了愣,随后说:“你好,找谁?”
“我也不知道找谁啊,我在这边捡到,里边有张纸片儿写的你这个电话,你看看是不是你包丢了?你学生还是老师啊,住哪里我给你送过来?”男生说,“还是你男朋?我瞅着这张纸质量还不错。”
董朔夜莫名其妙:“什么?”
对方耐心又重复了一遍,随后说:“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包了啊,我看了下里边好像有资料,公式什么的。”
董朔夜:“……”
他问:“包里还有什么东西吗?”
“除了资料没别的了,还有一瓶矿泉是蓝色的带白边。”对方显然有些犹豫,“不是你的吗?那我放失物招领处了。”
董朔夜:“麻烦你放那儿吧,我大概知道那是谁的包了,我马上联系他,谢谢。”
他挂了电话后,对傅落银笑了笑:“负二,嫂子包丢星大医院了。前脚接电话,后脚丢个包,嫂子这有点丢三落四啊。”
傅落银挑起眉,关注点显然被他一句话带了过去:“那这人怎么给你打电话?”
“上回见嫂子塞了张名片给他,就名画鉴定那天。”董朔夜说,“嫂子估计随手里了,别人照着名片打过来的。你通知嫂子吧——别这么看我,嫂子这么优秀的人才,我作为总务处的人不也得过去问问他?要说抢人,你们七处那才叫一个快,肖处长就差明着跟我说人得留在七处了。”
傅落银瞥了他一眼,像是很认同这个说法:“他跟着我跑来星城,毕业了肯定也要追着我进七处的。”
傅落银看了看时间,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是也不算特别晚。
他说:“我给他打电话吧,顺带接他回来,我哥那个事先放着我去查,我爸的性子,如果他藏了档案,也应该放在家里,我回去先找找。”
董朔夜对他的安排毫无异议。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董朔夜开车过来,走向停车场的前一刻,他忽而回头,问了傅落银一个问题:“对了,嫂子知道你和你哥的关系吗?还有你哥上学时,身边有人知道他是傅家人吗?”
傅落银摇头:“林水程不知道,他甚至最近才知道我是七处的……至于我哥,他不公开露面也不公开身份,这个从他进b4计划时就开始了。我哥身边的老师同学应该都不了解他的身份。近几年外界也只知道有个‘傅家大公子’为了搞科研特意去江南分部追随杨之为,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哥其实姓楚。这些事情涉及机密,我们家的人心里都有数,我哥也不是那种会违反保密协定的人。”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旦决定要隐瞒家人身份,那么是没有人能查出来的。楚静姝年轻时见识过她的闺蜜的儿子被绑架撕票的案件,这种悲剧发生在她身边,她从此坚决要求将自己未来的儿女保护起来,对于楚时寒要求尤甚。
后边楚时寒进了b4,更是见个老同学都要打报告,这样的环境下,他也没有主动暴露家庭身份的必要。
而傅落银作为第二代抛头露面,是因为他已经是傅氏军工科技的董事长,他是现在傅家的门面。普通人要查,在他的人物词条里,甚至都查不出他还有个哥哥。
董朔夜若有所思:“明白了。”
车辆驶入暗夜的光流中,董朔夜伸手拨打了一个系统内电话:“喂?去查一个人,名字叫林水程,我需要知道他大一到大四这段时间的人际关系,还有要再次确认,他和楚时寒是否具有认识或认识以上的任何关系。”
那第一个电话让他疑心起来,但是第二个电话却并未完全抹除他的怀疑。
因为过于巧合——巧合得如果这件事不发生,他根本不会怀疑林水程。
董朔夜是凭直觉办事更多的人,这种思维方式也来源于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每天,他都会接受许多有用的或者无用的信息,当这些信息在脑海里根深蒂固时,潜意识的逻辑思维会将它们组合在一起,暗示他最终的答案。
楚时寒遇刺调查档案上的不j-i,ng细之处,就是他将“林水程是杨之为的学生”组合进来之后,发现的结论。
“林水程,楚时寒,傅落银。”董朔夜低声喃喃,“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林水程坐在医院长廊外,独自摁着手机。
搜索条目:“警务处立案两年后重新进行社会调查”“警方调查重启条件”……
显然这样的信息不可能被他搜索到。
他过了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揉了揉眼睛后,删除光标里的所有内容,改为搜索一个日期。
2322.11.29
这个日期迅速检索到了一大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