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已经买完了所有的东西,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君诺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站在老人家身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觉得老人之所以会受伤,是他的错。
老者目光慈爱,安抚了一番,又让自家儿子,从小摊上,将雕刻刀拿出来,递到君诺白嫩的掌心里。
他凑近了君诺,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好孩子,这雕刻刀送给你,爷爷相信,总有一天你能雕刻出好的木偶,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君诺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冲老人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低声开口,“诺诺会的,谢谢爷爷。”
祁景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却感受到了老者的目光。
他不明白,老者为什么给君诺雕刻刀,甚至不想君诺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但看君诺落在雕刻刀上,亮晶晶的目光,以及微微扬起的唇角,拒绝的话在嘴里滚了一圈又噎了回去。
罢了,他多看着,不要让君诺伤了自己就是了。
祁景想付钱给老者,可后者拒绝了。
“老身与诺诺投缘,这是送给晚辈的礼物。”
随着老者的儿子背着他离开医馆,祁景和君诺去寄放东西的地方,将东西取出来,与齐麟一起往镇子外走,那里牛车已经在等待了。
只是,在回去的一路上,总有一辆马车跟在他们身边。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青年手肘搭在窗户上,下巴搁在手臂上,邪肆的面容上,可怜巴巴望着窗外牛车,上的人。
“你们就上来吧,路某的马车很宽敞的。”
“马车比牛车舒服多了,路某绝对不会收几位的钱,路某只是与三位投缘,想与你们交个朋友。”
“……”
齐麟如同一个跟屁虫一样,从医馆出来,得知他们要回村子,就买了一辆马车,各种献殷勤邀请他们上马车,可没有人打理他。
祁景抱着君诺,正饶有兴致看着小家伙津津有味吃糕点,虽然那家伙有点吵,但目光显然已经不在君诺身上,他也懒得理会。
牛车上不方便看书,齐麟安静坐着,半阖着眸子,默背着诗经,他本是一个性格沉静,喜怒不形于色,没有多少情绪的人,即便身处嘈杂的环境,依旧能不受影响,可此时,那人灼热的视线,还有时不时抛过来的话,总是打算他的思绪。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他往日里平静的心湖,本能地排斥又不知所措的无奈。
“阿麟,你在背着什么?你准备科举吗?你好厉害啊。”阿麟以前就是学霸,偏偏他就是一个学渣。
“阿麟,等下我能去你家坐坐吗?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否有家室,或许是钟意的人呢?”若是没有的话倒还好,若是有的话,那就麻烦了,难不成他要当一个小三?
“阿麟,我还没跟你介绍我吧,我叫路弦,路遥知马力的路,弦乐的弦,路弦,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你可以叫我阿弦。”以前,你也是这样唤我名字的。
齐麟再次拾起的背诵,再次被打断,他伸手,指尖掐了掐眉心,扭头看旁边的人。
那人见他看过去,那双本就漂亮潋滟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的亮光,激动道:“阿麟,你终于理我了。”
他笑了,很开心,像是一个乞求了许久,好不容易得到糖果的小孩。
齐麟被那双璀璨的眸子晃了晃,很快又恢复了淡漠。
“这位,路公子,齐某与你并不相熟,还请你不要唤我阿麟。齐某也无意与公子结交,请公子自重。”
齐麟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语气刻意而疏离,他只是最开始淡淡扫了路弦一眼,就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划清了与后者的距离。
路弦上一秒还噙在唇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眼底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心脏像是被一只锋利的爪子狠狠揪住一般。
他敛了敛眸子,唇角泛起一抹苦涩,他可以接受阿麟对他的怨恨,却很难接受他的陌生与疏离,而如今他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心思一向敏感的齐麟没有错过马车里青年眸子里藏着的悲伤,他心尖微微颤了颤,清秀的眉宇蹙起,他刚刚是不是说得比较重?
齐麟动了动唇瓣,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吞咽了回去。
接下来,青年依旧看他,却安安静静没有说话,齐麟松了口气,却也有些不适应。
齐麟半阖着眸子,本想再背诵诗经,这次没有青年的声音,却依旧静不下心来,他面上不显,心头却染上些许的烦躁。
很快,牛车到了村子。
齐麟和祁景,君诺告别后,拎着书籍和药包往家的方向走,身后的青年亦步亦趋。
……
祁景和君诺回了家,已经是中午了。
祁景将买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就去厨房做饭。
君诺搬了一张木凳,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木头,用雕刻刀在比划着什么,时不时刻上几下。
他神色严肃而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庄严的事情般。
李杏花扭着小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小傻子拿着一把小刀和一块木头在玩,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从李杏花的角度,可以看到小少年如玉j-i,ng致的侧脸,凝脂般的肌肤。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又摸了下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果然是皇宫里的皇子,养得就是比他们乡下的人好,就连她这个村里的一枝花,也比不上。
李杏花攥着的手帕绞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