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
三个字落在津岛修治的心上,像春日的雨丝,他的睫毛无声地颤抖着。
“不,并没有。”成年人,或者说他的监护人依旧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说,“世界上是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像是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你的说法完全不成立。”他以自己过去的经历推断津岛修治,成年人还记得,小时候认识他的每个人都要用华丽的辞藻描述他与寂小姐的相似,那无疑是他短暂童年中最深恶痛绝的事,他对母亲怀抱诸多情感,总的来说厌恶大于喜欢,憎恨大于爱,他渴望别人看见自己的独立性,而不是作为附庸,倘若津岛修治与他真的相似,该是怀揣着相同的情感。
太宰治还在斟酌下一句话,在涉及到津岛修治的问题上他总是慎重又慎重,畏首畏脚的样子几乎不像是他了,大抵家长在面对心爱的孩子时总会这样,思虑良多,而太宰又是不愿倾诉内心,将一切都藏在肚子里的性格,要认识的聪明人来说,太宰治口中吐出的每句话都经过深邃的思考,他们都这么认为。
“不,并没有。”相似的开头,却不是同一人说的,津岛修治无疑听见了二者的对话,以大人特有的老练姿态c-h-a入二者对话中,“事实上,我并没有异能力。”他说,“已经是个相当大的不同了。”
他的话让森鸥外与太宰治都顿了一下,几秒后,森鸥外没事人样地接上了:“啊,那的确是很大的不同。”他借此机会与津岛修治对视,那孩子没有看他,而是在看太宰治,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回应,但太宰学弟却将喜怒不形于色贯彻到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孩子看出自己的心思,他只是微笑,像樽天使像。
于是森鸥外看见津岛修治的瞳孔,黑得不见底色,你能从中窥得孩子不同于常人的智慧与澄澈,还有藏在深处的波涛,一浪拍打一浪,汹涌得能将世间的善念全部埋藏。
[他真的不像太宰。]
经过了仔细的观察,森鸥外得出了匪夷所思的结论。他在世界各地都转过,上过战场,深入过黑帮,混乱都市孕育他,又濒临辽阔的大海,见过的人、走过的地太多,看得就更透彻些。他认识太宰治很多年了,无论对方人看上多古灵j-i,ng怪,给人威胁或压迫,能确定的是,他姑且算个善人。
也许灵魂深处有破坏的本性,却被压制地死死的。
津岛修治又不一样了,说实在的,他甚至有点儿喜欢这孩子,想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但太宰学弟是不会答应的。
[他即恶。]
“你准备怎么做?”他问太宰治,两人对话没有避开津岛修治,需要避开的话,就不会把人带到小诊所了。
“怎么做……”太宰治没骨头似的滑倒在沙发上,仰头望天花板,“就继续调查啊。”他说,“现在知道对方拐卖孩子的手段,也知道异能力的表现形式,更何况,橘头发的小朋友中了异能力,修治君却没有中,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