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跑!”
低语过后,安妮公主身上的绳索突然断了,她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身后传来的惨叫捆住了她的脚步,她回过头,看见姑姑正在被看不见的东西撕成碎片,血r_ou_横飞之中那张唯一令她觉得亲切的脸扭曲而恐惧,却还在厉声叫道:“跑!跑啊啊啊啊!”
安妮伸出了手,她记得那个咒语,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咒语,那本残缺的羊皮卷上写着这个法术即强大又可怕,唯一的缺陷是,这个法术只能对血亲使用。
从联军手下侥幸逃脱的圣班泽国王突然尖叫了起来,他的皮肤正在一片片脱落,之后是肌r_ou_、骨头,全部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流淌下来,最恐怖的是全过程中他还活着,当喉骨消失后就再也发不出声,但是嘴唇还在张合,当他变成一滩落在地上后暴露出来的圆眼珠还在滚动抽搐,似乎想要看清凶手的模样。
“弑父是大罪!”安妮公主的二哥尖叫道,“你不知道遗嘱法则吗?你害死我们了!啊啊啊啊——”
数声尖叫同时响起,那是尊贵的公主王子们, 包括安妮公主在内,所有的皇室子嗣都开始与国王一样融化,出自血脉的奴役者自然特别防备来自于血亲的仇恨,他们早就定下了遗嘱法则,血亲谋杀将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奴隶们冷冷地站在一边,圣班泽的奴隶对于主人可没有任何幻想,这些平均寿命仅有二十多的“牲畜”看着主人们化作一滩r_ou_泥,嘴角不由自主溢出了令人心悸的微笑。
安妮公主是唯一遭受酷刑而没有尖叫的人,她仿佛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然而,当死亡降临后她是唯一还“存在”世间的——以灵魂的姿态。她看向不远处的联军,两位国王旁观了全过程,甚至还交谈了几句爆发出大笑声。
憎恨的第一对象已经死了,还有第二不是么?
安妮公主的心头突然涌起了极度愤怒,仿佛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驱使着她,她尖叫一声,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突然出现在克兰道尔国王英格尔面前,纤细的胳膊直c-h-a进这个中年男子的心口,他的笑容还在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以及茫然低下头,嘴里嘀咕着:“怎么可……”之后,他就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空中,胯下马儿吁了一声,慢腾腾地往回跑去。
“就知道你用了替身!”亚历山大骂了一句,毫不犹豫掉转马头狂奔而去,看都不看后面一眼,安妮公主这一击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力量,她的身影变得透明,扭曲不定,仿佛随时会消散般。
没有人敢靠近,安妮公主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审判骑士,请聆听我的起诉,杀我者非此人,但他沾有我的鲜血……”
灰色迷雾笼罩了四周,众目睽睽之下奥凯西慢吞吞地步出浓雾,以嘶哑的嗓音道:“我已听到你的起诉,所告者何人?”
“洛榭国王亚历山大!”安妮公主一指跑出百米远的人,“如果不是他们的逼迫我便不用死!”
奥凯西歪着脑袋打量了安妮一会儿,道:“你亦罪恶之人……”
“我未食鲜血之粮,未饮罪恶之水!”安妮公主尖叫道,稚嫩的脸庞已经不复天真与可爱。
“噢……”奥凯西居然有些遗憾地道,“还真是。”
安妮公主有些疑惑:这个堕落审判骑士怎么与传闻中有点不一样?
百米之外,奥凯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狂奔的亚历山大之前,刹马不及的亚历山大就这么一头撞进了浓雾里,他发出了凄厉地尖叫、身躯不断扭动似乎想要挣脱什么,但是浓雾还是吞噬了他,就像在嚼着什么般,片刻后,一颗头颅被“吐”了出来,那是个陌生男人并不是亚历山大。
“结果你们都是用替身哦,还以为有好机会。”安妮面前的奥凯西不满地低喃道,亚历山大那边的浓雾仿佛是个影子,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微微低下头,以模糊的面目看向安妮越发淡薄的灵魂,“抱歉,既然今天没成功,那你得排队了。”
安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排队?”
“是的。”奥凯西明显地叹了口气,“业务太多了,即使今天没成功,那么不得不等我一个一个杀过去。”
“你不是审判骑士吗?”安妮的灵魂不满地提高了声音,如同撕裂皮肤的尖啸,“你不是应该审判我起诉的有罪之人吗?”
“我是。”奥凯西抬起头不知在看什么,当安妮的灵魂在尖嚎中烟消云散时,他才小声道,“只不过暂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联军冲过来前,堕落审判骑士与灰雾如同泡泡消失不见,最前面的联军毫无顾忌地冲进一片混乱的圣班泽幸存者中,没过多久,最后的幸存者就变成了一地尸体,奴隶们跪地求饶,丝毫不在意主人在眼前被剁成r_ou_泥。
圣班泽自此成为了历史,然而,圣班泽的临死反击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克兰道尔的首都皇宫里,英格尔大口吐着血,捂着胸口哀 嚎不已,治疗法师施展了无数个魔法,反复使用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从外观上看他的胸膛没有任何伤痕,有法师施展了真实之眼,百分百保障心脏也是完好无损,但是他即停不下咳血也无法停止疼痛。
经历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疼痛折磨后英格尔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趴在地上怒吼道:“给我找最好的治疗法师来!还有,联系中央王国,我要去麦北谷!”
“麦北谷的事还未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