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只觉得头昏昏身上烫烫的,愈发长在八阿哥身上一样,八阿哥倒是没喝太多,隐隐觉得九阿哥醉的深了,扒开他的手脚,怜爱地摸摸他通红的脸颊:“还不去躺着,仔细吐了的!”
九阿哥这会子倒难得听话,乖乖撒了手,十阿哥虽然没喝多,却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八阿哥让人撤了席面,收拾了屋子,派了人去服侍着,自己到了后院八福晋的房里安寝了。
第二天起来用早膳的时候,九阿哥便笑着问八阿哥讨人:“哥,昨儿那穿红的丫头给了我吧!”
八阿哥一听就明白了,轻轻一晒:“臭小子,这也值得当个事来说?晚上让你嫂子收拾了衣裳钗环再给你送过去!”
十阿哥是同九阿哥一起离开的,半路上十阿哥一直沉默着,最后才开口:“九哥,太子好的那一口不是什么好的,你别跟着他学。”
九阿哥诧异地说:“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跟他一样?”
十阿哥深深看了九阿哥一眼,没做声。
下午的时候,费扬古府上果然过来送信,说费扬古已经去了,八阿哥忙派人去塞外通知皇帝,这边又同裕亲王商量着支人支银子帮忙。
皇帝给了谥号“襄壮”,又让世子辰泰袭了父亲的爵位,一等侯,额外赏了个拖沙喇哈番给辰泰。
八阿哥一身素服去颁旨的时候,公爵府上白幡飘飘,孝子贤孙披麻戴孝,哭声震天,辰泰已经哭得如泪人,站都站不起来。
费扬古是公爵,正统的贵胄,出殡那天,四王八公在京的都来了,京城中略有些头面的人都过来了,八阿哥陪着辰泰一一致敬,一路骑着马陪着他们出了城门才打转。
过了中午,八阿哥递了牌子进宫,皇太后那里可是要请安的,皇阿玛还有书信托自己捎回来呢,正好见见母妃同小兄弟,多好!
出宫的时候,八阿哥遇上了銮仪卫叶克书,笑着打了招呼:“好久没看见你了,不知道你阿玛现在身子如何?”
叶克书同弟弟隆科多素来不合,更恨他气死母亲,是以倒不大记恨四阿哥同八阿哥他们,此刻也言笑晏晏地回话:“我阿玛在家避暑,今儿出殡他也去了,贝勒爷没看见他吗?”
八阿哥笑笑:“今儿忙乱的很,哪有空说话?等闲了还要到府上去拜访呢!”
叶克书笑着说:“那可是想不到的福气啊!”
八阿哥抿嘴笑:“只怕你的福气更大吧!皇阿玛看你们家总是好的,便是我们,哪个不把你们当正经亲戚看?”
叶克书被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得赔笑,八阿哥也不解释,闲聊几句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叶克书亲自回家去见佟国维,父子俩商量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八阿哥的意思,不觉欣喜异常!
第204章 且教桃李闹春风(下)
没有八阿哥的日子,对于康熙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他头生的长子在身边,最器重的嫡子也在身边,最疼爱的幼子守在眼皮底下,哪里差这一个儿子呢?只是每当康熙有些差事想托给身边近人去做的时候,长子嫡子幼子难免总有些不称心。
比八阿哥尊贵的处事没他灵活,比八阿哥能干的态度比较傲慢,比八阿哥可爱的做事完全不靠谱,康熙陡然觉得有些伤感,自己是不是老了啊?怎么做事老是爱挑剔?
堪堪还没有过头七,康熙便飞马来信让八阿哥快点回到塞外,皇帝打算在桂勒尔毕喇巡视部队,如此盛典,如何能够缺席?
见君父如何能穿着素服?八阿哥略挑了几件素净点的衣衫,重新跨上了奔马,心心念念的都是西北的军队,自己能够掌握多少主动权?
八阿哥单人带着一队护卫,逢着驿站便换马,因着是夏日,也不怕野外住宿,没几日便赶到了桂勒尔毕喇。面见康熙交待了费扬古的后事,皇帝钦点了世子继承爵位,恩抚的旨意也到了路上。康熙温言赞许了八阿哥办事利落,赏了些文具就让他去休息了。
果然第二日起,京将军贝子苏努、宁古塔将军杨福、黑龙江将军沙纳海、索伦总管觉罗阿图等纷纷率领属下的官兵来朝见康熙。
皇帝皇太子面对武将们,摆出了气度非凡的样子,各人见过了主子和未来的主子,语气格外谦恭。其他的皇阿哥都避嫌躲得远远的,谁没事去跟武将接触?这绝对是在皇帝眼皮子地下触他眉头的意思。
八阿哥满肚子的不轨怎么可能没有动作?营帐里的地皮只怕都被他左右来回磨得薄了,可是还是没想出来好法子,既不碍着康熙的眼,又可以在军队里培植点势力。
唯有大阿哥不管不顾,他本就在兵部掌过事务,同他们打过交道,此刻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愈发情厚,拍拍打打互相吹捧一番,看上去很融洽。
康熙自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毛病,无非是红眼病又犯了,倒也不以为意,谅他也翻不出自己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可是皇太子就觉得是剃了自己的眼眉毛。本宫才是那牌名上的人,大阿哥你喧宾夺主!你肯定是居心叵测!
偏偏皇太子主过朝政时就跟兵部没什么联系,出塞巡边也是人生第一回,他又爱端着个皇太子的主子架子,跟文官在一起呆久了的人,说起话来酸文假醋的,句句话都要拿捏着人,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军哪里会真心亲近他敬佩他?
皇太子屡次碰壁之后,心里的不服是如烈火烹油般暴涨,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