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搁平时陈一诺嘴不饶人定要怼傅林几句,可他只是叹口气,从包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傅林。傅林疑惑地嘟囔着:“这是什么?医院体检单,给我这个干嘛?”
“我是生病了,和于海斌一样,肚子里长了个肿瘤。”
“卧槽!你不会是吓我们的吧?”傅林止不住手抖,“医生怎么说?”
“要切下来拿去化验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约了专家两天后动手术。”陈一诺强作镇定,“本来想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跟你们说的,但一个人去医院好像太凄惨了……”
“我们陪你去!”傅林瞟一眼方泽的大肚子,“小泽你就别去了,在家里等我们消息。诺诺你放宽心,好人有好报,你肯定会没事的。”
陈一诺也觉得他这一生倒霉总该有个限度,老天不至于残忍到再次对他下狠手。
怕他回去会胡思乱想,傅林他们纷纷邀请陈一诺到自己家里住,陈一诺全给拒绝了。朋友有老公有家人,他去了总归不方便。
有时坚强和脆弱仅有一线之隔,回到家陈一诺和猫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阿姨叫好几遍饭好了他都没听见,最后从酒柜里挑两瓶红酒装进纸袋里再次开车出门。
街上霓虹闪烁,车流如同排着长队等待归家的蚁群,只有他是逆风而行。好处是另一边堵得动也动不了,而他这边畅通无阻。陈一诺是去见于锦程,如果他的病无药可医,企业啊财产啊只能托付给那小子。
不情愿也没办法,除了他还有谁呢?陈一诺甚至在想,要是这次大难不死,他就去收.养个孩子,不为养老,至少生病的时候有个能说话的人。
于锦程开门见到陈一诺惊讶极了,从他搬过来就再没见过他,手机里倒是有联系方式,可他想不出和对方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尴尬。
陈一诺就着夜色上下打量着于锦程,他穿着运动裤白t恤,青春朝气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你长高了啊,我来找你喝酒,顺便跟你说点事,你这有下酒菜吗?”
大学里现成的食堂,味道好还比自己做的便宜,于锦程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其实这套房子他一直只用一间带卫生间的卧室,其他房间进都没进去过,听陈一诺这样问,他说:“我出去买点菜。”
“算了,点外卖吧。”
陈一诺拎着酒进到客厅,里头跟没人住似的一点杂物都没有。“酒杯有么?或者拿两个一次性杯子也行。”
于锦程打开餐柜门取出两个纸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问:“你想吃什么外卖我来点。”
“炸j-i、麻辣鸭脖、烤鱼、酸辣粉儿……”陈一诺胡乱说一堆垃圾食品,还特么养生有个屁用啊,万一肿瘤是恶性的就再也尝不到这些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