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倒真是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自言自语,其实,自言自语也没什么,可是早该知道迟念的耳朵比猫还灵,那时候,我们可怜的沈同学恶习不改,说的居然是,“,一丘之貉。”
若是平常,迟念听到了最多和他玩笑两句斗嘴一番,可是偏偏,这个人虽然平常像个孩子似的,一到训练的时候就认真的令人讨厌,当即道:“还有心思骂人,看来你闲得厉害,过来。”沈默很多时候都不明白,明明就是黑社会的,但是迟念和乔熳汐秋瑀宸都一样,非常厌恶别人骂脏话。
沈默从水潭中心走过来,他练功的水潭非常浅,最深的地方也只能漫到脖颈,平常练习就站在中心,现在自然是要向前走了,走了大概十几步迟念就命他停下,“下盘不稳,出腿无力,先蹲着去。”
沈默几乎晕倒在水潭里,蹲马步,天知道你什么时候要我起来,可怜的孩子在心中暗道,杀了我吧,他当然不会蠢到再说出来,只是乖乖的应了声是扎马蹲稳。迟念好像并没有监督的意思,看他蹲好就走了出去,沈默倒也不存着偷懒的心思,只可惜在水中才蹲了十几分钟就双腿发麻,连脖颈也僵了起来,刚刚转了一下脖子,就听到迟念冷冷道:“叫你看风景吗,动来动去干什么?”
沈默腹诽道:看风景,在这种破地方,喝风还差不多。
正想着迟念就呵斥道,“蹲不稳就过来。”
沈默自然知道过去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究竟没胆子不过去的,可是一转头,看到那三本厚厚的大书,他宁愿自己淹死在潭里。迟念命他伸直手臂,在他双手各放了一本,又将另一本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好整以暇地道:“回去刚才的地方蹲好,走稳了,敢弄s-hi一张纸,我就要你把这一本顶在头上。”
因此,沈默的那十几步,简直是比走钢索还惊险,当他走到指定位置蹲好的时候,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却又怕这口气将辞海吹下来,心跳了不知道多久。
沈默已经蹲了两个小时,他深深地感觉到,被罚在水中蹲着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怕冷汗弄s-hi衣服,反正已经s-hi透了。此刻,他真是觉得秋教练相当仁慈,罚军姿和罚马步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尤其是手上还托着辞海的时候。
迟念好像是在岸边对着另外一本辞海发呆,却心灵感应般的突然道:“不服气?”
沈默小声嗫喏,“没有。”
迟念瞥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在浪费时间,小破孩,你不用练稳吗?或者,打算以后每天用左手吃饭右手举哑铃。”
沈默心中接受了他的说法,却还是有些不服气,迟念站起身,缓缓道:“枪这种东西,真正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昨天练习s,he击的时候差了多少,你自己知道。”
沈默当即红了脸,这绝对是这些天最大的挫败。无论怎么说,他在认识秋瑀宸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纵使优秀,也不属于那个世界。他和枪唯一的接触就是骊歌曾经抛给他一把防身,当然,如果不是怕这个女人小瞧了他,他根本不会接,反正接了也不会用。枪,对于沈默而言,绝对是很陌生的东西,这些天,文禹落也只是要他熟悉枪械,从拔枪的速度要求到上膛的速度,然后就是让他用空枪找感觉,练习各个角度出枪的身法,动作,培养和枪械的感情,文禹落一直固执地认为,一个好的枪手,最重要的并非技术,而是手感,神枪手往往是天生的。就如秋瑀宸,小小年纪在s,he击方面就显示出惊人的天赋,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曾经有s,he击教练看到秋瑀宸的练习成绩,惊呼他上辈子就是玩枪长大的。但是,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在于很多时候往往只有一个。沈默究竟是没能重现秋瑀宸的辉煌,其实从新手的角度而言,他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只可惜,文禹落迟念甚至是他自己对这一次的期望值都相当高,结果就是,希望有多大失望有多大。沈默不知道多难过了,迟念甚至还因为他沮丧的样子破天荒的没有罚他,不过,好像今天就已经是在算账了。果然,迟念看着痛苦的沈默淡淡道:“做不好就去练,如果叹气有用的话,我早都成佛了。”
沈默突然抬起头,还好辞海没有因为这个绝对不算小的动作掉进水里,否则,他还真得再叹一次气,“迟大哥,我想再多加一小时练s,he击。”
迟念笑起来,“现实一点吧,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练了。训练你不是虐待你,你以为我和乔熳汐一样。”
沈默不服道:“我哥才没虐待我。”
迟念倒一点也不生气,居然还笑道:“有意思,起来吧。”
沈默有些难以置信,只是望着迟念。
迟念随手扔过来一个石块,正打在沈默腰间,“快点,有话和你说。”
沈默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蹲的久了,不敢贸然起身,怕稳不住将辞海掉进潭里,好不容易走过来,迟念却突然伸手抱住他,沈默待要挣扎,迟念已经道:“别动,辞海不许掉下来。”居然真的将他抱出了水潭。
沈默好容易站稳,待要问什么,迟念却笑道:“托稳了,就这样听我说。”
沈默暗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他酸麻的手臂更是恨不得立刻解放出来给迟念高挺的鼻子狠狠一拳,当然,在训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