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霜从护栏上飘落下来,衣裙在空中拂动,宛如缠绵飞舞的蝴蝶,可是这般曼妙的身姿,却在顷刻间被她凶恶的话打断了:“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竟敢把我父皇的圣旨掉到地上,如此亵渎圣旨,可知道是要掉脑袋的呀?”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早已顾不得去捡地上敞开着的圣旨了,赶紧连连磕头,颤声道:“公主饶命呀,奴才刚刚走得太急,纯属无心之过,更何况若不是这位姐姐在此追逐玩闹,奴才也不会闯下这等大祸。”
“公主,确实也有小苗的责任,希望公主念在咱们主仆十几年的份上,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吧!”
杨灵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两人,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圣旨,本想说此事就这么算了,可是就这一瞥,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忍不住好奇把圣旨看完了,不看还好,一看自己的火气就上来了,嘴上碎碎道:“父皇还说自己是什么九五之尊,还说什么君无戏言,可是明明答应要将我许配给然哥哥的,居然说话不算话,原来说等我十八岁就赐婚,都是骗我的......”
杨灵霜原来早就对杨然有特殊的感情了,可是那时候她还小,杨绍一直不允许她与杨然过多来往,所以找了一个等她十八年华再给她赐婚的借口,没想到杨灵霜一直在宫中苦熬岁月,等来的却是父皇的一个谎言。
杨灵霜想着想着既已嘤嘤啼啼的哭了起来,小太监和小苗丫鬟诧异的停止了当下的动作,一脸迷茫的仰视着杨灵霜。
小苗丫鬟自小入宫,伺候了杨灵霜多年,因此也学得有些机灵劲了,更是懂得察言观色,揣测杨灵霜的心思,她轻声询问:“公主,是不是皇上给你赐婚了呀?要是你不喜欢,可以去跟娘娘说呀,娘娘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舍得看见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杨灵霜把地上的圣旨狠狠地踩了两脚,一边哭哭啼啼的远去,一边嘴里念叨着:“要真是给我赐婚就好了.......”
小太监和小苗丫鬟相互对视,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
十里酒镇的临江渡口经过鲜血的洗礼之后,就好像一个满目疮痍的老者,四处都能看见剑气与刀光留下的痕迹。苏陌寒等人的伤势经过简单的处理以后,他们一行人继续出发了。
由于临江渡口一战,黑衣人已经消灭殆尽,骆云原计划打算从水路去渝州,从而改变了计划,还是继续沿着查河小道前行,一来是因为查河小道比水路更为捷径,二来是骆云坚信经过临江渡口一战,黑衣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次组织伏杀。
骆云等人经历了酒镇这一番遭遇之后,下面的行程也小心了许多,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总会安排一个人望风,防止敌人趁虚而入,而疾驰赶路的时候,也会让一人打马在前探路。
苏陌寒本来打算搅乱宁不凡的计划后就离开这支队伍,独自去历城完成刺杀杨然的任务,可是被迫卷入了渡口一战,然后又无意间撞破了宁不凡接下来的诡计,他一边是心怀正义,想要揭穿孙沙平的恶行,另一面是担心自己心仪的女子岳语琴受到伤害,因此留在了骆云的队伍之中。
而刘含本来是打算隐退到幕后去保护薛芊洛的,可是看到苏陌寒加入之后,他担心苏陌寒跟薛芊洛过多接触,两人会就此产生感情,他倒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因爱妒忌的人,主要是害怕苏陌寒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伤害到薛芊洛脆弱的心灵,故而刘含也选择了在明面上保护薛芊洛,至于他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兄弟,总之大家一直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出现过,所以对此也没有往心里去。
蓝雪茹死在了酒镇,可是队伍里又多了苏陌寒和刘含两人,这支队伍从人数上来说,依然还是如同进入酒镇前那般壮大,一匹骏马奔驰在前,两匹快马护在马车左右,一行人沿着查河小道打马赶了三天的路程。
这三天时间里,薛芊洛、苏陌寒轮流盯着孙沙平,而岳语琴则是心事重重,就仿佛是一位病怏怏的患者,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体质过于虚弱,因此伤势恢复得比较缓慢,因此也没有在意她。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岳语琴的精神忽然好转,主动要求与苏陌寒和薛芊洛轮流盯梢,苏陌寒他们认为岳语琴或许是想开了,正好这三天苏陌寒和薛芊洛也盯得有些累了,于是便让她也加入了进来。甚至他们认为孙沙平恐怕不会冒险下手了,毕竟宁不凡答应要在渝州阻击他们,孙沙平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必做。
苏陌寒等人又盯了两天,依然不见孙沙平有投毒的意思,因此对此事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
这日,他们沿着查河小道行至青濡镇附近,天气实在太过燥热了,于是众人决定去林间休息,大家各自将马匹栓好后,分别靠在了几颗大树上歇息。
苏陌寒靠着的大树距离薛芊洛比较近,顶着烈日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程,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想要闭目休息却是毫无睡意,于是闲来无趣便轻声聊了起来。
苏陌寒这才知道薛芊洛原来就是中州薛家的大小姐,他顿时觉得有些愧对这位薛姑娘了,中州薛家被灭门的那天夜里,苏陌寒也参与在了其中,虽然他的手上没有沾染薛家人的性命,可是在斩杀薛远城的一战中,苏陌寒出了不小的力,或许没有苏陌寒也免不了薛芊洛的父亲之死,可是这并不能抹去他对薛芊洛造下的罪孽。
两人正在谈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