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因这突然塞过来的风筝而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风筝上画的夜色中的街巷,以及云雾缭绕中的半个月亮时,喜悦立刻填满了胸腔,极欢快,欢快得就像是枝头鸟儿唱的歌。
祁朔细细看过画上每一处角落,笑容自打看到风筝起就越发收不住。他抬起头看向祁衍安,眼中细碎的光芒如同璀璨星辰,开心的笑容让他清秀的脸孔看起来生动了不少:“少爷画得真好看!”
祁衍安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道真是个小傻子。年年都能收到这么一只风筝,年年还跟看到了什么个新鲜玩意儿似的那么乐呵。
如果这个傻子娶了妻,按他这性子,一定会被狠狠欺负吧。
祁衍安因这莫名生出的想法而极其不快,甚至是感到了一丝怒意。就像是被花刺伤了手,最初只是一点不起眼的疼痛,时间一长便愈发觉得疼,哪怕只是在做其他事时无意间蹭到了伤口周遭的皮肤,那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舒坦。
祁朔看他的表情y-in晴不定,忐忑地唤了一声:“少爷……”
祁衍安收起那些没来由的不悦情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嗯。”
祁朔小心翼翼地护着风筝朝祁衍安道:“少爷往常送我的风筝,上面画的月亮是一年比一年更圆满,今年的月亮比起去年的,似乎像是……瘦了一些。”
在画上动了手脚的始作俑者不仅不肯承认,还反咬一口:“怎么?这么急着让我给你贺新婚,祝你花好月圆?”
祁朔不懂得少爷为什么近来总是会提起自己娶妻的事,每每一提起,不是不悦就是y-in阳怪气。
可是成家有哪里不妥吗?祁朔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少爷开心,才能让少爷知道他是一心一意想着少爷的。即使他还糊里糊涂的,却也知道他该表态了:“少爷……少爷娶咱们少奶奶进门前,我绝对不会娶妻的。娶妻的事,我会听从老爷夫人,还有少爷的安排。”
祁衍安沉默半晌,道:“我娶妻前,你不会娶妻,是这个意思?”
祁朔觉得祁衍安不太对劲,但也没细细琢磨那一丝古怪。他身为家仆,在主人成家后成家,无论怎么想也没什么错处。祁朔点点头,眼神如幼犬般澄澈天真,答道:“是。”
1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出自曹植《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