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杀个人供我消遣消遣。”陆徽说。
“我现在很想杀了你。”纪樊阳走到沙发旁,坐在陆徽身旁,递给好友一杯水,自己喝一杯,“太甜了,腻得慌。”
“晚上吃点辣的,解解甜。”陆徽说。
纪樊阳一口气喝完水杯里的水,说:“好啊。”
“案子怎么样了?”陆徽问。
纪樊阳猛地警觉起来:“你知道?”
“你打电话不就问这个吗?”陆徽嘲笑着看向年轻人,“不然还有什么事需要避着我?”
“我……”纪樊阳想了一会儿,词穷,硬着头皮承认道,“我还是有点隐私的吧?”
“难不成你妈让你去相亲?”陆徽调笑,“看来我耽误你了。”
“不不不,不是。”纪樊阳猛摇头,“好吧,吴姐说,还没找到第一现场。”
“一群蠢货。”陆徽懒洋洋地骂道。
纪樊阳说:“你想起来多少?”
陆徽沉默,他不想提起扭曲的梦境,迸ji-an血点的墙壁,压抑的对话,锋利的匕首,刺入皮r_ou_的触感,尖叫和归于沉寂。
“唉……”纪樊阳放下水杯,“你想吃哪家的川菜?”
“纪樊阳,我可能真的是杀人犯。”陆徽突然说。
气氛凝滞了零点三秒,纪樊阳说:“我相信你,你有合理的理由。”
“或许没有。”陆徽否认道,“不然我不会选择失忆。”
陆徽是逻辑动物,他相信他的人生准则,他将它们奉为信条,一旦违反,他的逻辑便会陷入混乱,大脑自主启动防御机制,这便是失忆。
“魏队之前说,你杀了一个人,怎么回事?”纪樊阳提起以前的事情。
陆徽斟酌了一下词句,他屈起腿,看样子打算说一个长长的故事。
“我以前在诸川省公安厅工作,是魏从嘉的副队长。”
“那些日子里,整个厅接到一个任务,追缉文虎帮。”
“文虎帮,就两年前围剿的那个大型跨国贩毒集团?”纪樊阳问。
陆徽点点头:“嗯,对,追缉过程中,我发现了一具尸体,与文虎帮并不相干,但是在火拼现场距离不远的地方发现的,本该移交给当地市局刑侦大队解决,可是我中途拦下了。”
“那具尸体是黑户。”陆徽说,“十分可疑,我与大部队的侦查方向有了偏差,魏从嘉劝阻过我,不让我c-h-a手尸体的事情,我没有听。”
“后来魏从嘉放弃劝说,我全力调查尸体的线索,我的徒弟一心要跟着我,我支开了她。”
“等等,你的徒弟?”纪樊阳问,“女的?”
“嗯……”
“扇你的那个?”
“……你听不听了?”
“听听听。”纪樊阳憋住笑。
“我独自前往调查,误打误撞闯进了交易现场。”陆徽说,“运气太好了,我躲在仓库角落的货架后。”
“交易看上去并不顺利,一个人开枪打死了另两个,像是两个帮派抢夺货源,仓库里枪声不断。”陆徽回忆,“我躲在货架后面,一个年轻男人仓惶向我跑来,他拿着枪。”
“我杀了他,毫不犹豫的。”陆徽说,“他就是那具尸体的凶手。”
“所以,结案了?”纪樊阳问。
“远没有。”陆徽叹气,“仓库里太乱了,我单独跑出去引人注目,也没办法拖着尸体离开,只能先把尸体藏在货架后面,临时观察一下。”
“我拍了照片,剪下了头发和皮肤组织做鉴定,一些细节我都记在笔记本里。”陆徽说,“他不在信息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