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还是莲上回来后第一次参加朝会,曾经的一些传闻再次被记起,如今完好无损,一如最初般,姿色天成,双眸绝世,未有所改变,皆惊叹不已。
刚走完献问大街往上走了十几步台阶,到达一广阔的平台后,就遇到了风亭和清阑,看清阑气色尚佳,似已恢复如初了。蔓华也就只敢不经意看一眼,若是察觉到清阑投来目光,便立马别过头去。
“蔓华你就一直在清莲府呆到现在啊。”风亭之前去了清莲府两次,听得淼宁说蔓华在小屋与莲上在一块儿,就没去打扰,现在看他们连上朝会都是一起,大概就没离开过清莲府。
“嗯。”蔓华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哦,不过莲上仙君回来真是不容易,是该好好聚聚。”风亭感叹了下,见清阑已经走得较远了,又说了两句追了上去。
大殿之内,蔓华站的第三排,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清阑,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中似有块巨石填满,堵得慌。
大概,这样走了,也让清阑落得轻松,毕竟一直以来如此为自己费心费力,是该结束了。
“蔓华明君,蔓华明君。”旁边有天官在叫他,回过神来时,发觉都看着他,才知道原来天帝唤他出去。
蔓华敛容走至中央,行礼后听得天帝说:“蔓华明君不仅将自己的职责完成得好,也帮着同莲上仙君的事一并尽心尽力,昊深感欣慰……如今莲上仙君回来,二位多做交涉,有所补缺的地方,还多沟通沟通。”
“是,天帝。”蔓华应下,顿了顿,拱手鞠躬道:“天帝,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莲上仙君归来,臣欣喜不已,原来才知自己情意深重,心系莲上,久等至今,心觉不可一拖再拖,故而今日,斗胆请求天帝成全莲上与臣。”说罢,屈膝跪地,左手按在右手上,缓缓叩首在地。
本是听蔓华这样一说,整个大殿竟终于发出了惊叹之声,尤其是见蔓华行如此郑重其事不改其心的礼,霎时间都沸腾了起来。再看看莲上,听到此话看向蔓华,即便神色依旧淡然,却良久没有收回视线。
就连天帝也是久久才问话:“蔓华明君所求为何。”
等到天帝说话时,殿内才顿然安静了下来,但天官均神色各异,难以描绘。
“情爱之事。”蔓华抬起上身,不带一丝犹豫答道。
片刻后,天帝又问:“莲上仙君也是这般想的?”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莲上身上,但见他意态清远,神色淡漠,侧目与蔓华对视片刻,而后走到中央,亦行跪拜之礼,道:“回天帝,一切听凭蔓华明君。”
此刻,大殿内窃窃私语之声传响,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看着如此无欲无求,无情无爱的莲上仙君竟会如此陷入情网之中,不计后果地奔赴所爱,实在是令他们唏嘘不已,同时感叹这蔓华明君手段之高明,前有清阑圣君,后来莲上仙君,皆是天宫数一数二的仙官,不得不艳羡一番。就连红簪老君几乎没站稳,扶住了一旁的白丘星君,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天帝无言,司命真君问:“你们应是知道历情劫一事才说这话的罢?”
“自是知晓。”蔓华答。
“古往今来,可少有能得偿所愿者,夜星仙子与西海三殿下正是前例。”
“同一种果蔬不同品尝着尚且有不同滋味,何况涉及终身大事,去做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罢了。”
司命真君看着蔓华不再接话,若有所思。
“既然两位仙卿有如此决心,昊自是允的。”天帝缓缓道:“只是莲上仙君刚刚回来,身体尚在调息之中,近来不便于行下凡历情劫一事,不若等过些时日,等下个朝会再来定夺执行。”
“谢过天帝。”蔓华与莲上均行叩谢之礼回道。
……
一出了中正殿,在外面的台阶上已经是喧闹不已了,甚至有按耐不住的上前询问,不敢问话的也都围着他们听别的天官上去询问。
风亭和非铉神君就是头一个冲上去的。
“啊――蔓华,你竟然都跟莲上仙君在一起也不与我说说,瞒得我好苦。”风亭第一个喊叫起来,神色复杂,也不知说些什么了。
“莲上仙君好眼光,蔓华明君定能好好待您,先恭喜了。”非铉神君神采飞扬,喜笑颜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非铉神君找到伴侣了。
“不是,我跟清阑一直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真是……莲上仙君,您别介意,我就是说蔓华太不够情谊了。况且你不跟清阑说,怕对他不好,难道还不跟我说吗?”
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顾及莲上,蔓华便道:“行了,该说的殿内已经说得明白,天庭处不好喧哗,快散了罢。”
说完,陪着莲上一起走出重围,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还是去了清莲府,在半道儿时莲上叫了他,大概心中有所不解,蔓华也有所要交代。
“淼宁,守在门口,不见来客。”一进去莲上便如此吩咐迎着他们的淼宁,随后与蔓华一起往里走。
走到第一个园子时莲上就开口了:“你今日在朝会上所说,是为何?”
“字面意思,你不是说我于你有救命之恩吗,以身相许不是常态?”蔓华回答。
“以身相许?”莲上忽然停下来,看着蔓华,问:“你要的是我以身相许?”
蔓华颔首,只是回望莲上不语,嘴角含笑。
“自是可以。”莲上回答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