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清楚,陈薇是再不会来问责的了,自责倒是有可能——有一回,他还是在根竹园街角买水果,瞥见陈薇了。看上去并非路过,兴许犹豫着来找他。这次他没有再主动招呼,陈薇躲着望一望,终究黯然走了。
这件事,他没有和杜景舟提。许多事,也渐渐从聊天内容中剔除。牙医诊所里的三个姑娘偶尔会问他,“杜医生怎么这么久没过来了?”
他抬起头,反问:“他为什么要来?”
梨子说:“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经常一起出去什么的……”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了,是因为看关江的脸色透出了冷意,最后吐吐舌头,“好啦,不八卦你了,小气鬼。”
关江不语,打了个哈欠,跑到休息室去了。
他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心想,的确是“之前”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杜景舟也算挺有了解,感觉到他是个不会开口提分手的人。他会的,是消极冷淡。连真正的冷战,都好像拉不下脸皮去做。倘若要将这段关系做个干净的处理,还得他来不可。
这也算公平,毕竟往回推,最早递出可能性的,是他自己——那个打了一架后血液发烫的夜晚,和安静清凉的榕安河畔。
关江翻翻桌上的台历,挑了个日子。
盛夏的夜晚,医院花园里都是栀子花的香味,甜而s-hi润。关江拎着打包的炒粉兜了一会儿,看到杜景舟坐在一张长石椅上发呆,手里紧握一只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