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好的报答我们的方法不是去杀人!”
严八姐咧着嘴:“白神父,你就不用再劝我信你的那个神仙啦——你说的那个耶稣基督,如果他真的是法力无边,为什么任人将他钉死?你不用多解释,我是个粗人,领悟不了。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要把你和符小姐钉死,我决不能坐视不理。知恩不报,我严八姐还算是人么?况且,袁哲霖这畜生,我原本也是绝对不能容他贻害人间的!”
“愿主宽恕!”白赫德划着十字,“耶稣基督之所以赴死,既是为了爱,又是为了公义。就算你不明白经上说的公义,你连俗世的公义也不明白吗?那不就是你们国家的律例吗?你去杀了这个袁哲霖,却不让大家知道他罪有应得,这算是什么呢?说不定会有很多人觉得他是慷慨就义的,或者是含冤受屈的,那么大家就会支持他生前所做的事——而我们的教堂一样会受到逼迫,这简直是下下策!要我说,若他真的做了坏人,就要将他绳之以法才行。”
可不是如此!程亦风万没有想到这个红毛番人会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公孙天成之所以急着寻找严八姐,就是想要他把哲霖在江湖中的作为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以免竣熙受到蒙蔽。如今何不带他回去把事情搞清楚呢?当下道:“白神父说的有理。严帮主,你的遭遇我已从公孙先生哪儿听到了一二。如果新科状元当真有不轨之图,你应当及时上报朝廷。动用私刑,并不能使人信服。”
“哼!”严八姐冷笑道,“袁哲霖如果不是心怀不轨,何必要挟白神父和符小姐?我去揭发他是不打紧,大不了赔上我一条性命。不过,若是逼他狗急跳墙,连累无辜,这些人岂不是白白为他这畜生陪葬?”
“如果你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他心怀鬼胎的,太子殿下一定立刻将他拿下。不会容他有机会陷害旁人。”程亦风说着,觉得这是一句大话——自己素来不攻心计,怎能确定和哲霖斗智的结果?但是无论如何他不容许无辜者受到伤害,因道,“我程亦风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是在太子面前总能说上几句话。哪怕是拼了我的性命,也不会让符小姐和这些教徒受到牵连。”
“你?”严八姐虽然听了不少程亦风的传闻,但是看到这位书生——尤其,看到装扮成脚夫模样更加落魄的他,心里怎么能相信其能力。
但符雅却道:“程大人放心,符雅也会出来作证。之前是因为符雅隐瞒真相,才会让奸人愈加猖狂,符雅一定要将功折罪。只是……”她转头看看白赫德:“教会的安危……白神父,不如你让大家暂时不要聚会了?你自己也找一个地方先避一避。我们收留的病人,我会想办法把他们转移到别处去≤之,要以防万一。”
白赫德笑着:“你不用担心我们,先去做你该做的事,到了你们皇太子的面前,好好把该说的话说明白。”
“我知道了。”符雅道,“经上不是说了么?‘人带你们到会堂,并官府,和有权柄的人面前,不要思虑怎么分诉,说什么话。因为正在那时候,圣灵要指教你们当说的话。’”
“你已经翻译到这里了?”白赫德道,“看来新年之前就能翻译完呢!”
这个红毛番人明知道可能命悬一线,却谈笑自如说起不相干的话题,程亦风真不知道他是不晓得中原地方刑罚的厉害,还是像得道高僧一般早就看破生死?他想起在厅堂里看到的那个雕塑——这些教徒不供养慈眉善目的观音,不信奉法力无边的如来,却崇拜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等事情平息之后,得好好问问符雅,怎么会入了这种“离经叛道”的教。
不过那要等事情平息,他叹口气,觉得前面困难重重。
这天夜里,程亦风和小莫将严八姐带出了白赫德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