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的胸口上有很多刀痕,但沈飞身上却没有。”
秦国军法最严,如果军队里副将说跑就能跑,很不可思议啊,记得秦法还有连坐呢?
赵承平把自己的疑惑提出,刘全道:
“副将跑了,还能连坐谁,那不就是连坐王大人了,他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其他人当然更不会想主动去找这无妄之灾,报了个阵亡,也就是了。”
想想也是,法理不外人情,何况是这位甚至都不用对咸阳做工作总结汇报的河东郡郡守大人。
从现在的情况看,沈飞应该是与什么人在这里见面,然后被人杀死,推到井里。至于他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还被人砍成这样子,就只能等刘全把为自己做被子的人找来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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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刘全领着一个妇人来到都尉府,东爷与乔瑜此时也到了,赵承平奇怪的问道:
“你今天不用去马场吗?”
乔瑜一本正经的说:“马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已经交接完毕,有专人照管,哪像你这里可以看得见人x_i,ng的光辉,感受世事的沧桑。”
为什么可以有人把看热闹瞧八卦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赵承平颇为无奈的看着她,不过想起她曾经说的,她进入空间就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事情,然后把它们写成文字卖掉,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赵承平指着那床藏有血衣的被子,问道:“大婶,我想问问,这被子是你给我做的吗?”
没想到,那妇人竟然就突然跪倒在他面前,全身颤抖。
这反应有点大啊,是不是不应该叫大婶?赵承平和颜悦色问她:
“大嫂不必紧张,我只想问问,是不是你给我做的被子?”
妇人点点头,眼神里都是慌乱。
赵承平素来被人说成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就算不符合这位妇人心目中英俊男子的形象,也断然不会造成这种惊悚的震撼效果。
看着他一脸迷茫的表情,坐在一边的乔瑜努力憋着笑,将那妇人扶起来:
“大嫂,这被子是你做的吗?”
妇人点点头,乔瑜又说:
“那被子里填充的那些布,是你家的吗,还是别人给的?”
妇人见赵承平一脸书生气,乔瑜是个温柔带笑的姑娘,身旁两个美婢也客气的不得了,又是端茶又是端果子的,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开始说起这条被子的事。
那件血衣,是她曾经救下的一个陌生人留下的,有一日,她在郊外拾柴,却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拉住了腿,她见那人是秦军服色,原想报告给郡守府,但那人却说不能去,郡守府里有j,i,an细,他是从郡守府里逃出来,要直接去咸阳上报。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乔瑜问道。
妇人想了想:“他说,他叫沈飞。”
沈飞这名字一出,刘全乔瑜都震惊了,难道是这妇人……
刘全连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人在妇人的j-i,ng心照料下恢复健康,就这么离开了,从此之后,妇人也没有见过他。
“沈飞?如果他是沈飞的话,那井里的是谁?难道是沈飞离开之后,又被人暗算扔到井里的?”
乔瑜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人既然走了,你留着那件血衣做什么,还塞到了他被子里。”
妇人不好意思地低头着:
“我家家贫,见他留下了那件衣裳,想着日后洗洗补补还能用,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就搁在那里忘记了,那日刘大哥来说做被子什么的,我想着都尉大人也未必会拆被子……就……就那个顺手放进去了。”
听得赵承平忍不住仰天长叹:“还是黑心棉啊,人心不古啊!!!”
乔瑜没理他,还是温和的问着那妇人: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记得记得,长的很高大、挺魁梧的、有胡子,浓眉毛、眼睛不大……”
乔瑜再想问仔细些,也问不出来了,可是从这妇人的描述中,也只能听出来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男子,别说是秦国了,七国之内长成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正在愁的时候,赵承平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了一支木炭削成的笔,在羊皮上开始一笔笔勾描,乔瑜笑道:
“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本事。”
刘全东爷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勾勾的看着,随着他的笔触,一个成年男子的面貌已跃然于上。刘全忍不住叫道:
“这是陈实啊!”
东爷点点头:“没错,是他,可是听说上回匈奴来犯的时候,他已经阵亡了啊,怎么竟会与此事有关?”
“陈实?又是什么人?”赵承平问道。
刘全答:“那是沈飞下面的一个校尉,与沈飞差不多同时消失的,但是,哪家打仗不死人呢,也没有人多问,战场上那么乱,被匈奴的骑马,踏过尸骨找不全的大有人在。”
没想到河东郡内部,竟然如此的贵圈真乱,赵承平原本想得很简单,到河东郡,搞掉王稽,顺便用离间计挑拨一下白起,这样长平之战的事就轻松解决,没想到,现在看来得从长计议。
那妇人过来看了一眼,也惊讶道:
“如何,如何就能从刚才那几句话里,画得这般相像?”
赵承平笑笑:
“没什么,多练练谁都可以的。”
隔着妇人,赵承平接受到来自乔瑜鄙视的眼神:“装,接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