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那位提议取消劳徭的江景元,这孩子颇有几分才气。”顾仁怀想到江景元也是会心一笑。
“才气,我看是财气才对吧,听说他颇会敛财。”天子挑了挑眉,舒心大笑起来,“如今国库空虚,这抄家来的钱财,也得拿去边关给众位将士发军饷,我看你这弟子不错,后年的户部侍郎位置留给他,希望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是,老臣清楚了。”顾仁怀低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总算是给江景元争取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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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江景元收到顾仁怀的信,嘴角上扬,眉心轻松了。
寒门身份真没有些手段,何时才能爬上高位。
时光进入到二月,徐水舟的肚皮如同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江景元每天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督促着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
开年江景元说今年不种水稻,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认为这孩子在说胡话,但陈秀秀想了想反正家中也不缺米银,干脆遂了他的意。
村中还有不少老人来骂陈秀秀,说她胡闹,好好的水田居然不种,那不是糟蹋地么。
陈秀秀每天高兴着出门,憋着一肚子火气回来,“我自己的地,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些人管得着么。”
江景元给她端茶倒水,“娘,那你就别出门了。”
“你跟娘说实话,怎么不让种稻子。”陈秀秀倪了眼江景元,问道。
江景元脸上笑容挂不住,看了看天,道,“娘,你看看这天有什么不同。”
陈秀秀和大家一起探头出去看天,看了半天万里晴空的天,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同。
“这才二月我们就已经穿薄衫,去年三月都还有些稍冷。”江景元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
“嗨。”陈秀秀扬了扬手,她还以为有多大的事,“说明今年天气好呗,能有啥不同,我还觉得今年天气挺好,热得早又不闷。”
江景元在屋里缓步轻走,伸出手在屋外探了探,“你们看有风。”
徐水舟跟着奇怪地伸出手去,“有风不是很正常么。”
江景元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晚上起夜的时候也有风。”
“农谚说,日暖夜寒,东海也干,这是大旱的迹象,就算今年种水稻,收成也不会太好,与其辛苦一番,还不如忙中偷闲。”江景元俯窗,神色有些惆怅。
干旱不知道多少百姓又得遭殃。
“阿元,这你也懂。”徐水舟的目光灼灼,他从未想过他的阿元如此的聪慧。
“这没什么,我们家如若有旱地的话,还是种些黄豆吧。”江景元笑笑,他现在人言轻微,就算是说了有干旱谁又会听呢。
“好,我去种黄豆。”陈秀秀相信了江景元,刚迈出脚的步子又停顿下来,“对了,这干旱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水田的鱼呀。”
“今年好多人学我们养起稻田鱼来,我怕他们亏得更惨。”陈秀秀说起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过节,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无妨,我们这里到底还是南方,就算是干旱,也旱不到哪儿去,不至于水田里一点水也没有。”江景元摆了摆头,不在意地说道。
陈秀秀这就放心了,出去忙活她的事去了。
别人看着陈秀秀放着水田不种去种旱田,更是骂她蠢,陈秀秀全都一笑置之。
时光进入到五月,徐水舟的肚子已经大得没有办法看到脚尖,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明明还没有进入到盛夏,可却热得人受不了。
地里的禾苗长得恹恹的,一看今年的收成就不好。
而耐旱的黄豆却长势喜人,那茂密的叶子,一看收成就很好。
村里人这时才顿悟,陈秀秀为什么不种水稻,改种黄豆,一个个后悔不已。
纷纷上门来请教,得知是江景元夜观星象算出今年会有大旱才种的黄豆,一个个纷纷嚷着要陈秀秀明年种什么一定要跟他们提前说一句。
陈秀秀嘴上应着,心里却不已然,她儿子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年年都知道种什么会丰收,这次也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好在今年大家得了江景元的便宜,不少人家养了猪,又弄起了稻田养鱼,就算是水稻不争气,但只要这养猪和养鱼能带来一点收益,也能弥补一下今天水稻的损失。
江渔村还好,其他村子可就有些苦不堪言,收成不好,有些人家显些支撑不下去,好在清水江还能养着这一方水土的人,不然这个夏日还真有不少人家家破人亡。
“阿元我帮你整理了些诗集你看看。”
徐水舟怀得是双胎,肚子大得吓人。
江景元有时候看着都心疼,但又没有办法替他分担,如此炎热的夏天,为了让自己八月科举顺利,跟着魏良骏和方新立两人帮忙整理资料。
“小祖宗,你还是赶紧歇着吧,这些活都交给我来干就好。”江景元被徐水舟那大跨步给吓到了,忙起身搀扶着他。
徐水舟撇撇嘴,“我天天躺在床上身上都要发霉了,还不如读读书写写字,在院子里走走,孩子们都挺乖的,踢我我也不疼。”
江景元扶着他坐下,摸了摸徐水舟的肚子,含笑,“那可不是,我们家孩子随了我,温和,不调皮,不像小叔的孩子随了他,天天折磨着小婶。”
慕君汐正坐在屋檐下看书,听见江景元的话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家孩子顽皮啊,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