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宇动了一下,双颊明显有了血色。他睁开眼睛看着凌子寒,嗫嚅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是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凌子寒笑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声说:“来日方长。”
卫天宇愉快地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热气氤氲,很快就让他彻底放松,渐渐感到困倦,隐隐的水滴声仿佛催眠曲,带着他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凌子寒为他清洗干净,把浴缸里的水放掉,拿过浴巾擦干净他的身体,然后将他抱出去,放在卧室的床上,再拉过被子将他裹住。他看上去消瘦羸弱,抱起卫天宇来却举重若轻,这么折腾都没把他惊醒。
看着卫天宇微泛红晕的脸,他伸手抚了抚,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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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岁月很悠闲,也很缓慢,猎手们个个都是超级有耐心的人,卫天宇自然也不急。他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着凌子寒在山坡上采新鲜的野菜,再慢慢地走回来。
满山遍野的杜鹃花安静地美丽着,凌子寒行走其间,仿佛那一天一地的锦绣都是为他而铺陈,把他衬托得更加超凡脱俗。
初夏季节,天气变幻无常,山里常常东边日出西边雨,瞬息万变,毫无征兆。他们到来后的第一场雨落下时,凌子寒就在外面山上,卫天宇马上坐不住了,撑着伞出去找他。
风有些凉,吹在一般人身上会感觉很舒服,可卫天宇的身体弱,此时就感觉衣服有些单薄,但已经出了门,他想着也没多少路,就没有回去添加,而是继续往前走。
凌子寒蹲在地上挖了半袋野菜,习惯x_i,ng地抬头看向家的方向,却发现了打着伞往山上走的人。他顿时急了,立刻站起来向下飞奔,一路踢落花瓣无数。
卫天宇看到向自己扑来的身影,不禁笑了。
凌子寒冲到他面前,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披到他身上,不悦地说:“你来干什么?还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卫天宇把伞递给他,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微笑着解释,“下雨了,我不放心,想出来接你。”
“就这么几滴雨有什么关系?”凌子寒揽着他往回走,声音变得温柔了,“我自己知道冷暖轻重,你别担心。”
“嗯。”卫天宇跟着他往家走,忍不住问道,“你摘的菜呢?”
“扔山上了。”凌子寒漫不经心地说,“刮着风,下着雨,看到你走出来,我哪还有心思管什么菜?”
卫天宇笑着看他,“可是我想吃。”
凌子寒站住了,“那你等等。”他把伞塞到卫天宇手中,返身奔上山,拎起地上的环保袋又跑下来。
卫天宇看着他步履矫健,身轻如燕,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生机勃勃的少年。他的眼里闪动着柔情、回忆,还有一丝怅惘。
凌子寒跑到他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卫天宇在想什么,却没有吭声。他们一起走过的路那么长,那么远,任何语言都很空泛,用不着多说什么。
走进家门,凌子寒扔下手里的袋子,卫天宇也把伞放到一旁。他知道凌子寒对自己冒雨出门的事有些生气,便自觉地脱下外套,躺上床,拉过被子来盖好。
凌子寒看他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就没再责怪他,而是进浴室接了一盆热水出来,给他洗脸洗手,然后才拎着菜进了厨房。
从这以后,卫天宇再也不敢在下雨天出去,但总会在屋里坐立不安,担心不已。凌子寒明白他的心情,只要一下雨便会回来,好让他安心。
渐渐的,卫天宇的j-i,ng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可以进厨房帮着做做饭。如果天气好,凌子寒会陪着他一起出去散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看看花开,听听鸟鸣。
这段时间不单是卫天宇在休养,对于凌子寒来说也是彻底的休息,没人来打扰他们,只有童阅来过一次,为他们检查身体,并带来一些药品和补品。童阅对两人的身体状况都比较满意,笑着吩咐凌子寒,“多在这里住一阵吧,趁这个机会好好养一养。”
“好。”凌子寒欣然点头,关切地问,“鸿飞怎么样?还有其他人,恢复得好吗?”
“鸿飞的身体壮实,底子好,恢复得很快。林靖回来后一直在照顾他,我看他的情绪挺不错的。”童阅轻松地说,“洛先生的伤也在痊愈,就是很担心周总统,又想念儿子,心情不是很好。李总统的病情也在好转,郑先生的伤已基本痊愈,现在每天都在李总统的病房陪他。”
“那就好。”凌子寒放了心。
童阅很喜欢他们这个院子,跟他们吃了饭,又上山去转了转,这才意犹未尽地驾车离去。
凌子寒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远方,便转身回屋。卫天宇正在接电话,看到他进来,很高兴地说:“是鸿飞。”
凌子寒看向墙上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