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问你为什么只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
方书云按着祝拾肆给出的关键词,慢慢摸索回九年前的记忆,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似乎是当年的大环境对同性恋并不包容,保持这份超越友谊的关系会成为祝拾肆星路的阻碍。
好像是因为这个想当然的原因,方书云有印象,但也记不太清了,于是他这样回答:“后来太忙,忘了。”
“忘了?哈哈……”
理由太敷衍,敷衍得让祝拾肆发笑,他忽然觉得逼问方书云也没意思,彼此的交集不过两三年,分道扬镳又这么久,他经历过什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牵连,没必要去纠结这些陈年旧事。
“说说你吧,你之后做了什么,是怎么遇到夏微宜的?”
方书云松了口气:“我在国外读完了研究生,现在回国开了一家公司,我跟他是读书时认识的,先登记结婚了再回来办婚礼,我妈还好,我爸之前反对得很厉害,他一直很保守,后来姥姥姥爷出面说服了他……婚礼就在这个月初。”
“那他一定很特别,值得你抛弃主流,先斩后奏。”
“……是很特别,”方书云似乎没有听出祝拾肆语气里的嘲弄,认真地看向他,“你也很特别,你至今是我最在乎的朋友。”
方书云专注的眼神反而让祝拾肆不自在。
“后面那句就不用说出来了,我明白……因为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方听从进了书房就黑着脸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夏微宜远远地坐在另一端,多次小心翼翼地偷看方听,欲言又止,终于在翻完一本根本看不懂的漫画后,鼓起勇气向方听提问:“弟弟,你说有好玩的东西,它在哪里呀?”
“漫画不好玩?”
“啊?还,还行。”
“那你就继续看啊。”
“可是……”
“我在忙,你要懂得自己找乐子。”
“哦……好的。”
夏微宜没明白方听坐在沙发上发愣是在忙什么,他又把漫画从头翻起来,看了几页实在忍不住了,再次鼓起勇气发问:“弟弟……”
“干嘛?”
“那个大明星和书云是旧识吗?”
“不知道。”
“哦……”
过了会儿,夏微宜又小声问道:“那,那他是不是书云的初恋?”
“我怎么知道?别问我!”方听臭着脸一下站了起来。
夏微宜的声音小,又喋喋不休,跟只蚊子一样哼来哼去,方听在屋里烦躁地走了几圈,细看夏微宜的长相,连祝拾肆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再看他的气质,发育不良的打霜蔫茄子一根,气质?完全没有。
他今年也二十四,六月份的生日,已经满了,他比祝拾肆小三岁,但就算他再活三百年也炼不出祝拾肆的一丝迷人j-i,ng气,方书云因为这根破咸菜伤了祝拾肆的自尊,方听想想就来气。
夏微宜被方听莫名的仇视目光瞪着,大气都不敢出,恰巧方书云过来敲门,将夏微宜从小叔子的敌意里解救了出来。
“小宜,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方书云看向方听,叮嘱道,“少吃点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你那么会做饭,多做些好吃的,不要亏待了……”
方听明白方书云话中有话,应付了几句,不耐烦地往门口送客,祝拾肆站在玄关的尽头远看着他们离开,方听一带上门,转身就拉着祝拾肆亲来亲去。
“人……人家才刚走……你干什么……”
“我要憋死了,我气死了!”
“你气什么憋什么……我跟方书云清清白白的……你……啊,慢点……你又不是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我就是没听到,我真的,忍得脑袋发痛才忍住没贴在门上偷听你们讲话,我太憋屈了!”
祝拾肆离开方听的嘴唇,讶然望向他红通通的眼睛:“……你完全可以虚掩着门听我们说话呀,我并不介意。”
“我才不要,”方听的视线辣乎乎的,眼眸中流转的光明又很温柔,“我要对你保留绅士风度。”
“嘴上说得好听,动作却这么流氓……你这个冒牌绅士。”
在方听深情的注视下,祝拾肆除了心脏在狂跳,身体化成一汪柔软的水浪倾倒在方听有力的怀抱中,一个淋漓的长吻之后,祝拾肆喘言道:“你真好,给我和他独处的机会……我的心结总算解开了。”
“这是我该做的……”
方听埋下头继续与之相缠,大门一下打开,两人齐刷刷看向门口,门口的夏微宜也呆呆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
“什么事?”
夏微宜被方听不悦的质问吓得往后缩,赶忙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门没有关我就……有一袋礼物是,是给爸妈的,不小心提给你了,我回来拿。”
“哪一袋?我帮你找。”祝拾肆不像方听那么凶,但他自带明星光环,在夏微宜的眼里更有威慑力。
夏微宜连连躬着腰说谢谢不用,伸手提起玄关上的一袋东西就跑,大大的袋子把他绊得一趔趄,两人看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来到停车场,方书云已经把车发动了。
车内的冷气开得很低,夏微宜进去的时候打了个寒颤,他把袋子吃力地放到后座,默默系好安全带,全程和方书云没有任何交流。
“东西拿回来了。”
不出意料,方书云在出神,夏微宜又低声提醒了他一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