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吧……”
两名游客越说越远,没有注意在他们身后,狭小厕所的门“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一只血红的眼睛在门缝中一闪,随即黑色的头颅飞出来,漂浮在半空。
“《九鼎诀》?”中年人若有所思,沉吟道:“这就是把我的宅邸抢走之人修炼的功法?听起来很强。”
他的老毛病犯了,对于听起来非常强大的功法,总想抢过来瞧瞧,比比和自己修炼的邪功哪个更好,顺便查漏补缺。
考虑了一下,头颅忍不住心中的饥渴难耐,向两名游客消失的方向飞去。
他思索着之前的场景,心底有一点小疑惑。
“听起来《九鼎诀》是秦始皇传下的法诀,那么它的传人为什么姓楚?”
难不成是中途改了姓?或是几千年来数易其主?
思维在错误的道路上徜徉,越飘越远,中年人甚至开始怀疑秦始皇头顶帽子的颜色……
可能是和网络脱节太久,他不知道华国有一类年轻人,叫做沙雕青年,这些人的特点是满嘴跑火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谁要是相信他们,谁就彻底输了。
·
楼顶的黑暗中,连从筠静静地潜伏着,她看见两名青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便刻意放下一头长长的黑发,让发丝在空中荡漾,如同漂浮在水中的海藻。
与此同时,身周的y-in气稍微凝实了一些,让白色的裙子若隐若现地倒映在明亮的窗户上,不仔细看的话会误以为这是月光下一抹白霜。
她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为了自己的绩效,势必要将所有不信邪的游客吓得痛哭流涕、抱头鼠窜。
“来吧,到这边来。”连从筠心中默默道。
她算准时间,从楼顶倒挂而下,呵气如兰,殷红的唇瓣擦过青年耳朵。
“呜呜……”空气中似乎响起哀怨的哭声,连从筠酝酿感情,幽幽道:“你……”
话未出口,形势陡变。
本来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两名青年之一不经意地回了下头,突然“啊!”地一声大叫,拉起同伴向楼上跑去。
“有有有、有鬼啊!”
废话!
连从筠嗤笑一声,正准备继续自己的剧本,冷不防青年被吓得太狠,一口气跑过了她的工作区。
“……”
这就不妙了。
再好的性格也要被这种随便搅局的行为给气到,连从筠抬起头,想看看是哪只野鬼敢和自己抢绩效。
一颗孤零零的头颅从黑暗的走廊上飘过来,眼睛里闪烁着血红邪异的光,如同两盏不怀好意的灯笼。
它无声无息地飘近、飘过来,近得能够看见腹腔的位置拖挂的一长串内脏。
月光从窗户外朦胧地照s,he进来,让头颅的一切无所遁形,纤毫毕现。
“……咦?”
在楼梯上“哒哒哒”狂奔的两名青年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停停停。”一人指着飞头蛮,对同伴道:“被骗了,这个一点都不恐怖,你看那个道具假得要命,切口处连肌r_ou_和血管都没有。”
他旁边的人手撑着膝盖,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他顺着同伴的手指看去——
“……”
“好像是啊。咱们刚才怎么会被这种小角色给吓到?好歹也是通关了六七次鬼屋的人,太丢人了吧。”
“要怪就怪走廊太黑,没看清楚。”
“说得对。”
头颅见两个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本欣喜于凡人对自己的恐惧与敬畏,谁料他们非但不跑了,还开始指指点点,甚至目光逐渐变得嫌弃。
“地摊货”、“掉逼格”、“扣绩效”、“提意见”之类能听懂或者听不懂的词语从两个年轻人口中冒出,让头颅勃然大怒。
他冷哼一声,发出桀桀的笑声,两枚尖牙“锵”一声从唇边弹出,如同利剑出鞘,闪烁着寒光。
“跪下颤抖吧,蝼蚁,你们会为刚才的诽谤付出代价!”
说罢,如同一颗炮.弹,头颅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飞行,砸向左边一人的肩膀。
温热的血液在皮肤下流淌,血管突突跳动,二十多岁的血液新鲜而朝气蓬勃,还未喝进口中就能想象到滋味的美好。
中年人心头一片火热,他猛地一合下颌,用力咬下。
“嘎嘣!”
黑管、金属外壳、经典的子弹头造型,一支香奈儿卡在上下两枚犬齿之间,发出尖利的摩擦声,险些令他咯了牙。
“谁!”中年人大怒。
“我!”连从筠的身影凭空浮现,声音比他更冷。
她把唇膏抽出来,往旁边一扔,心疼地对着窗户看了眼自己新涂的正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