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厨房门口,每多过去一秒钟,气氛愈发古怪,仿佛这里不是厨房,而是一个走不通的死胡同。
方栖宁一直就不是陆岸的对手,趁着夜里看不清脸色,他自嘲地翘起了嘴角,说:“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几点了都。”
陆岸声音很低,在静谧的环境里听起来更温厚了几分,他说:“我还以为你又做噩梦了,你去睡吧,等会儿我再回房。”
方栖宁一听他这种满是关心的口吻就来气,既恨陆岸处变不惊的持重,更恨自己犹犹豫豫,迟迟做不到将前尘和今时分开。
“陆岸,”方栖宁极力遏制住心头的酸涩,小声说,“你能不能别这样。”
中间这几年其实说长也不长,但给了方栖宁一种永远跨不过去的感觉,他在黑暗里看陆岸,恍惚觉得眼前人十分陌生,下一刻又发觉陌生的不止是陆岸,更是他自己。
陆岸半晌没答话,这很不公平,但方栖宁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有一个人要认输,那么一定是他。
“方栖宁,”陆岸难得喊他的全名,“你告诉我,你在别扭什么。”
这回换方栖宁沉默,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阔别三年,前任情人完全不计较他的突然离开,春风化雨地待他,他一面承情,一面撇开脸,做人哪能这样不知好歹。
都是成年人了,纠结于一点小事毫无意义,陆岸的喜蝗莸拇名词,他尝到了滋味,却又吹毛求疵,质疑来质疑去。
方栖宁艰涩地开口:“对不起。”
他在替今天的方栖宁道歉,而不是二十二岁的方栖宁。
冷空气缓慢地流动,方栖宁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吸了吸鼻子,向前走了两步,伸长胳膊揽上陆岸的后腰。他终于意识到也许他与陆岸之间的情感是不对等的,现在的陆岸想要的并不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