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玻璃笼罩住一小块区域,人工的暖风不轻不重地搔过皮肤发梢,他一想到这样温柔的触感,更加迫切地想要去露台歇上一会。
电梯门愉悦地叮了一声,朝两侧张开殷红的口齿。台阶正对着电梯的方向,方栖宁裹着柔软轻便的大衣,遇见了一个长发的女人。
她穿着最普通的白色长裙,肩上披了一件挡不住多少冷风的开衫,一点也不像才从酒会上脱身的模样。甚至只涂了浅浅一层口脂,柔软的手心攥着合金的栏杆。
她缓慢地偏过脸,形状姣好的口唇微微张开,对方栖宁说——
是一个称呼,是一句道歉,是冗长的告别,亦或什么都不是。
苦难不会分解,痛苦不断循环。她一生都站在高处,尝试过无数次走出循环,后来才明白,她一直都踩在莫比乌斯环上,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方栖宁往前走,迈下台阶,穿过花木,女人的脸始终藏在一团迷雾后。他陡然产生一种失重感,身体下坠,抓不住身边任何事物,周围一切变作黑暗,方栖宁死死咬住下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方栖宁睁开眼,手指不住发抖,壁灯吞吐着浅浅的灯光,被人影遮住了一半。
小猫踩过他抓着被絮的手,来回蹭了几下,而另一个人握住他发抖的左手,容色紧张道:“小宁,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