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着手机,凑上前说:“那个,你好,我叫白荷。”
“啊,你好,”贺霖客气地与她点点头,不明所以,“刚才会上我们已经认识过了。”
白荷快速瞥了眼江予,又说:“想来和你单独打个招呼。”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示意江予识相地先走。
他心中冷笑,面上更是不可能随她意,反倒在贺霖开口前催促了句:“那现在算是打完招呼了?”末了,他又转向贺霖:“饿了,走吧。”
白荷一瞬间面露难色,但她调整得也快,趁对方行动前立即转回了原先言笑晏晏的模样。
“刚才我加你好友了,就是这个。”她给贺霖示意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又说,“那……我很期待以后的社团生活。”
她自顾自地结束自己的话,没有再等贺霖的回应,转身就走。
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贺霖僵在原地,仿佛在这密闭的室内闻到些许火药味。再一侧过头,看见江予皱着眉,抿紧了唇,身周像是冒着火星,一点就能炸。
等走廊里彻底没人了,他抬手,去抚江予的眉间,问他:“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
江予深吸口气,没回答,只道了声“走了”,便大步流星向前。
其实也不算生气。
如果白荷当初只是想追求贺霖,那他根本不会在此时过于厉声相向。他们本就没有公开,又有何资格剥夺别人追求人的权利。
只是那时候白荷的一些尖嘴薄舌,都一直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规避的本能作起了祟,便没能忍住此时的出声阻拦。
吃了饭,两人马不停蹄地开始找起要跳的舞。
其中一支舞的部分舞步和曲调江予都记得,可愣是记不清曲子名,凭着零星几句的调子搜了歌也没得出正解,他只能再次去翻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舞蹈工作室的视频主页,一个个找。
另外两个室友选课的时候慢了半拍,没选上其它好课,只得选了周二晚上最后一节的选修,这会儿还没回,寝室里就他们两人。
于是他们都肆无忌惮地开了外放,贺霖也在找舞,放了声音不说,每看一个视频都要发表一些看法,什么这支舞太难,那支舞不适合人多跳。江予习惯多年,自动给双耳安了屏蔽器,聚j-i,ng会神找着当年跳过的舞。
途中,他看到好几支舞,觉得也还不错,但毕竟身体记忆尚在,重新扣舞学舞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j-i,ng力,是个大写的麻烦。
打开视频,看了开头,再关上。江予单手撑着头重复这一动作,看完整支的舞屈指可数,贺霖隔着个柜子喊了句:“江予,你在好好找吗?”
“在找。”江予拖着调子懒懒应了声,顺手点开下个视频,却在听到前奏时为之一振。
他看了半分钟,确认是当时跳的那支舞,便喊人来:“哎,贺霖,看这支。”
“来了来了。”贺霖三步并两步跨到江予身侧。床板比他人要矮许多,他只能弯**,两手分别撑在了对方椅背和桌上。
只要他伸手一捞,便能把人圈进怀里。
江予丝毫未觉身后人荡漾的心情,将视频进度条往左一拖,那舞又从头开始播放。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分多钟,手上细微的动作模仿着视频中的舞步,直到一段循环快结束,他视线盯着屏幕,问着:“这支舞我觉得还挺适合,难易适中,你怎么看?”
屏幕中的人员换了一批,音乐从头开始,他转过头,去看贺霖。
一个照面,不过一拳距离,霎时间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江予一时怔愣,脸上一热,想往后撤去,却慢了半拍,贺霖已然起身,随即……
“砰”。
“嘶……”贺霖显然是完全忘了头顶还有床板这件事,急匆匆挺直了身,头顶便径直撞上了床板。
这一声响得足以让人切身体会到有多痛,江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激动些什么啊。”
贺霖摸着头顶,“惨人”先告状:“你干吗突然回头啊?”
“我跟你讲话啊。”江予笑得理直气壮。
贺霖被噎得说不出话,还得弓着身子,着实委屈。
江予看了眼电脑时间,他与贺霖说:“你把椅子搬过来吧,一起看。”
闻言,贺霖悻悻然中又带了些愉悦,蹦哒着去搬了自己的椅子电脑来,江予把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挪了挪,腾了个空位。
只是床下空间有限,一坐下,肩膀抵着肩膀,膝盖蹭着膝盖,半边身子像是黏到一起。江予侧了身体,手顺势摸上贺霖头顶方才撞到的那处。
“刚才撞得疼么?”他柔声问。
这时候,不疼也得说疼啊。贺霖歪头看他,轻声道:“疼。”
方才笑容的弧度依旧挂在嘴边,江予揉了揉那块,随即,又狠狠拍了一下。
“活该。”
一声轻哼,贺霖没讨着好,便正过身体去看电脑,留了个冷漠的侧脸。
只是装酷还不到一分钟,他就自个儿耐不住这沉默,和江予钉在他脸上的目光。他侧过头去,正对上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他唤了声:“江予。”
“干吗?”
“我倒觉得今天和傅哥说的那句话说错了。”
今天说的话太多,江予隐约猜到,但还是问:“哪句?”
“说你严肃那句,”贺霖答,“你还是挺爱笑的。”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尤其是最近。”
江予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又不是面瘫。”
贺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