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看着他:“站着也能睡?”
这也太没面子,杨竹憋红了脸,恶声恶气反驳:“没睡!你少乱说!”
严锐同桌嗤笑一声,撑着下巴看他:“那你是脑袋太重支撑不住了怎么的,还拿头砸人?”
杨竹没法反驳,只能瞪人。对方看他模样反而更来劲,挤兑地说:“但你这脑袋里也不像装了东西的样子啊,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严锐在杨竹爆发的前一刻出了声:“够了。”
他不赞同地看了同桌一眼,又扭头对杨竹说:“我把过程抄给你,困着的时候不要做事,睡一会醒了再看。”
被这么直接地讽刺,杨竹又开始咬牙,拼了命也只能克制自己不出声。严锐把答案写好,递给他时,他拿走的动作都跟抢一样,恶狠狠的。
等他走了,同桌又说:“看他那鸟样你理他干什么?”
他看杨竹不爽很久了,从杨竹缠上严锐开始就是。就一个靠关系进实验班的吊车尾,找人问问题也没见态度好过,搞得跟谁都欠他小子八百万似的。换成他是严锐,他早就把杨竹打一顿让这神经病滚远点。
严锐手指点了两下桌面,半晌,只说:“我不介意。”
他的视线锁在杨竹的背影上,甚至没分给旁人半点。
第12章
杨竹被他同桌刺了几句,反而变本加厉,跑得更勤,也基本天天中午叫他一块儿吃饭。
一天,两天,三天,都是这样。杨竹跟霸占或强抢一样,每天盯得紧紧的,能属于自己的、和严锐共处的时间,半点儿也不分给别人。
偶尔还会耀武扬威一样哼一声,仿佛在炫耀,这个人只和我一起吃饭,不陪你们玩。
同桌对他这种小屁孩行为嗤之以鼻:“这几岁了,怎么和你吃个饭就跟让我吃了大亏一样?”
严锐不予置评。
孤独这种状态产生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主动的远离人群,以及被动的被排斥出人群。就杨竹目前的状态而言,原因两者皆有,可能是后者更多一些。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需要对得来不易的亲近者宣誓主权。他默许着杨竹这明目张胆且笨拙直接的抢夺,交出属于自己的时间,满足杨竹的需求心与安全感。
第四天,杨竹却忽然说:“今天中午我有事要做!”
严锐说了声“嗯”,杨竹却没有交代是什么事,只说:“今天中午不一起吃饭了!”
说完这家伙就急匆匆跑回自己位置上,耳根还是红的。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一看,趁着下课时间最后这一分钟又狂冲过来,在严锐的耳边警告一句:“不准和别人一起吃!”
生怕被严锐拒绝似的,他不给反驳的机会,再次冲回自己座位。
这些天来严锐对杨竹的容忍基本整个班级的人都知道了,杨竹这句话因为着急又吼得格外大声,坐在旁边的人纷纷望过来。严锐一如既往八风不动,没什么反应,只是把自己的桌子收拾整理干净,摆上下一节课的书和本子。
前桌跟非要故意唱反调似的,椅子后挪,靠过来交了两声:“严锐,严哥。”
严锐:“嗯?”
“中午有空了,请你吃肯德基怎样?”
同桌给他鼓了两下掌:“我加请一个j-i腿啊!”
他们声音同样不小,从杨竹的座位当然能听到。严锐看看他们两个人,突然微微笑了一下,看得他们愣了。
大学神虽然不孤僻,但有个笑容可是稀奇事。
严锐道:“拿我逗人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给我点面子。”
计划落空,前桌遗憾地摇摇头转回去,同桌也只是埋怨般捅他一下。严锐说:“?上课了。”他才安分下来,啧啧地也拿出课本。
杨竹手藏在抽屉里,握着那个盒子握得快冒汗了,听到严锐的回应才放手,自顾自松了口气。
算他应对得好!
杨竹不无得意地想,谁让你们这群不识相的这么急着下我面子,严锐就算有可能偷偷答应你们,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答应!活该!
没一会儿,手又悄悄爬进抽屉里,摸摸那个盒子的表面。
严锐为了我拒绝别人,是不是证明我在他心里比别人地位高一点?
明明把自己攒着的钱花了一大半出去了,储蓄空空,被同学膈应的次数也变多了,杨竹这两天心情却特别好。别的同学都在认真琢磨那道高难度物理题,就他一个人盯着黑板走神,还露出笑脸来。
中午放学后他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班上的人一个个结伴走出去,但总就是没走空。他时不时往后面看看,看见后排座位上还那么一两个人,心里就急,恨不得把人轰出去。
昨天晚上刚收到手表,他马上就想送。
但直接送礼物多半要被严锐盘问,而且很奇怪,他不习惯当面做这么r_ou_麻的事。
难道要等到晚上?!但再熬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加起来十个多小时也太长了!
怎么这群人一个个都不出去吃饭的,碍事!杨竹自己肚子也饿了,愤愤从抽屉里掏出准备好的面包配着水吃,再巡视班上同学外出吃饭情况。
后排那几个没走的人里恰好有一个就是之前和他打过架的不良学生,原本在写东西,中途抬头和他对过眼神,两个人互瞪一眼又错开了。
没过几分钟,杨竹心急难耐向后看,走得剩那不良一个人,眼神又对撞一次。
烦死了!
他气得站起来,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前排女生自己带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