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性格清冷,平素都是淡然恬静,甚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
只不过每每面对房俊,却总令她有一种恨不得呲牙咬上一口的冲动……无论是屡次对自己的无礼猥亵,以及嘴里说不完的轻薄话儿,都足以将她恬淡的心境击碎。
屡屡恼羞成怒……
听听现在说的话儿,兕子就不能轻薄猥亵,我就可以?
真是个冤家。
房俊嘿嘿一笑,道:“口误,口误。”
若是旁人面对长乐公主的恼怒,只怕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唯恐这位在皇帝面前地位不凡的公主殿下不依不饶,但房俊却殊无半分恐惧,反而觉得这般浅嗔薄怒的长乐公主,才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美女。
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
总是伴着一张脸儿,纵然锦衣玉食、金枝玉叶,又有何乐趣可言?
长乐公主知晓这厮嘴皮厉害,朝中多少老臣跟他斗嘴,都每每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犯不着跟他置气。
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房俊。
晋阳公主有些不爽,清亮的眸子在两人面上溜了一圈儿,抿着嘴唇,不满道:“喂喂,现在是说父皇给我赐婚的事情,别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行不行?”
长乐公主大羞,秀脸晕红,嗔道:“小丫头别乱说话!”
晋阳公主尖俏的下颌微微一扬:“我都快成亲了,不是小丫头!”
长乐公主闻言,微微一滞。
看着晋阳公主清丽秀美的小脸儿,心底嗟叹,当年她嫁入长孙家的时候,也是这般年岁,既不懂得为媳之道,更不知人心险恶,外人眼中看似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实则背地里自己忍受了多少委屈、吞咽了多少泪水?
所有的付出,只为了维护父皇的统治。
如今,这个前两年还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痴缠着自己的妹妹,却也将嫁作人妇,重蹈自己的覆辙。
生于天家,便是这般无奈……
心中怜惜,神色微黯,长乐公主并没有出言叱责。
晋阳公主又看向房俊,软语哀求道:“姐夫你快快帮我像个办法,我不想嫁给长孙净!”
房俊叹气道:“非是微臣不愿帮助殿下,只是此乃陛下圣意,微臣又能奈何?殿下也知道陛下的性格,看似爽朗大气,实则最是刚烈,乾纲独断,这件事怕是谁也不能劝阻陛下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他是真的向帮助晋阳公主,小丫头缠着自己脆生生喊“姐夫”仿佛就在昨日,这才几岁,就要为了皇室的稳固不得不嫁作人妇?
长孙冲那是自己身体有毛病,导致长乐公主不能怀孕,否则只要想想这么点儿的小姑娘就得怀孕生子……
房俊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万恶的旧社会啊……
可他哪里有办法劝阻李二陛下?事关朝政布局,没人能让李二陛下改了主意。
晋阳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只是一双清亮的眸子瞬间变得红润,盈盈水汽逐渐凝聚,泫然欲泣,秀美的小脸儿满满的尽是委屈和失落,吾见犹怜。
房俊只觉得心脏“砰”的一跳。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他是真的将晋阳公主当妹妹、甚至当女儿一样疼,曾经为了不忍见这个明媚可人的小丫头在花儿一般的年纪便夭折凋零,付出了不知多少努力。现在晋阳公主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为其“逆天改命”,难道这个时候,能够人心看着她成为政治的筹码,葬送一生的幸福?
长孙无忌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与关陇贵族将会在接下来的年月里展开怎样残酷的斗争,没人比房俊更清楚。
一旦晋阳公主嫁入长孙家,结局可想而知。
尽管没人敢明面上对她如何苛待,然而一面是自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父兄,让这个敏感而脆弱的小丫头如何自处?
揉了揉脸,房俊长叹一声,无奈道:“微臣试试吧,但是不敢有任何保证……”
几乎就在一瞬间,晋阳公主那张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小脸儿,转变成笑容明媚神采奕奕,即便美眸之中依旧还氤氲着未来得及消散的水汽。
变脸真快呀……
“谢谢姐夫!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
晋阳公主甜甜的娇笑。
听闻房俊应承下来,长乐公主也转过头,怒气消散,问道:“你有办法?”
房俊摇头道:“哪里有办法?待微臣好生想一想再说。”
“嗯,”长乐公主罕见的露出关心的神色,柔声道:“这件事,我帮不了兕子,唯有找你。不过你也要慎重,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这件事非常敏感,搞不好不但会惹得李二陛下暴怒,更会与长孙家解下深仇。
未等房俊说话,晋阳公主已经微微俯身,两只眼眸亮晶晶的,低声道:“姐夫何不寻个由头将长孙净的揍一顿?只要给他弄点伤,将养个一年半载的,这事儿估计就黄了。反正这也是姐夫的拿手好戏,不是么?”
房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叫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地痞流氓?
再者说,得将长孙净打成何等模样,才需要将养个一年半载?
小丫头看上去萌萌哒漂亮得冒泡儿,却也是个心狠的,不好惹……
只得劝解道:“这只能指标却不能治本,于事无补,陛下的意图是稳住关陇贵族,没有长孙净,还有长孙溆、长孙湛,甚至于没有长孙家,还有令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