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你怎么不去火星看外星人?”陆莎把旅游地图册上云南那一页毫不留情地翻过去。
“那去哪儿啊?”李迟彬已经饥肠辘辘,他们已经在客厅坐了两个小时了,居然没人做饭。
陆莎快要把地图册翻烂了,发现他们这居然没有什么著名景点。最后陆莎在百度上搜了个底朝天,才搜到一个原生态小渔村,临海,人少不拥堵,民风质朴。
还给他们俩定了一个原生民宿,有空调有电扇,两张床,有热水,据说楼下还有巨幕电影的那种豪华双人间。
最重要是离得近,还有大巴直达。
敲定了之后陆莎就愉快地去做饭了,还叫上李津止帮忙去了。
第二天晃晃悠悠坐了三个小时巴士的两个人下了车,又走了一个小时的坑坑洼洼的土路,还正蒙圈儿呢,就看见自己订的民宿老板了。
老板的右腿坡脚,走起路来一颠一颠,c,ao着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
“空调?当然有,就是坏了,你们谁要会修就帮忙修一下,我给你们免空调电费。”
“小兄弟,这不就是两张床吗?沙发床怎么了?沙发床也是床啊,我被老婆赶出去的时候也睡沙发床。你们要想都睡床就挤这张大床上,反正我们的床也大。”
“什么?热水?自己烧,电水壶在那儿呢。”
“巨幕电影当然是晚上才有啊!大白天的怎么支幕布!村口老王晚上在楼下放戏曲电影,你们俩记得来捧场啊。”
好在电扇倒还能工作,老板狠劲儿拍了两下它就吱吱呀呀地扭动着脖颈,吹出一阵阵凉风,海边不算特别热,海风也透着丝丝清凉。
老板走后俩人无言地站在这个房间里握着行李箱,考虑了一下回家的可能性。
“反正我是不想动了,谁知道还要再走一个小时啊!”李迟彬趴在床上挺尸,李津止给他揉了揉脖颈,轻轻地捏肩。
见李迟彬抵不住睡意,李津止只好随他去睡,把电风扇调到小档,还拿了条薄被给他盖上。
李迟彬睡醒感觉浑身酸疼,抬了抬胳膊带起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趿着鞋出门,就见李津止在厨房,背对他围了一条粉色小碎花的围裙,清脆地剁着小葱,帮主人家烧火做饭。
“哥。”李迟彬在门口喊了他一声,撑在门框上对自己笑。
李津止回头看了他一眼:“太呛了,你出去等。”
一旁的主人家倒是赞不绝口:“小兄弟,你哥这刀工可利落了,我都想让你哥留下当上门女婿啦!”
“不行!”李迟彬倒是难得严肃,直起身瞪了老板一眼就回屋去等着了。
菜式丰富,阳光充沛。老板在院子里支起来一块儿蓝色塑料布,用绳子挂在竹竿上固定好遮阳,院子里好几张老旧歪扭的八仙桌,每张桌子上都被菜品塞得满满的。现在是旅游旺季,村庄虽小,但鉴于老板的“虚假宣传”,还是有不少人被忽悠来了。
老板自觉地过来和他们俩同桌,嘟囔着:“其实我知道宣传网页上写的跟住的一点都不一样,但至少我们价格低啊。其实我们这些渔民一年到头收入少得要命,你们外地人来玩又一点苦都受不得,我们这村子哪有那么好的条件,不写的好一点儿我们这儿永远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迟彬倒是总算知道老板的坡脚怎么来的了,弄不好就是被这些骗来的游客打的。
下午两个人去海边玩,准备搭晚上的车走,这儿作为度假地点实在是不如在家舒服。
海风粗犷咸s-hi,李迟彬脱下球鞋白袜,赤脚陷进沙子里,偶尔踩到砂石贝壳,穿一件白色宽松的纯棉恤衫,低下头去捡斑斓坚硬的贝壳,领口露出素雪色深陷的锁骨,姜黄色笑脸帽檐下露出清俊的下巴轮廓。
李津止坐在岩石上看着李迟彬,觉得他像一簇海底明亮闪烁的珊瑚,啜饮幽蓝海底里一束一束从海面上漂泊而来的光线,想让人据为己有。
后来李津止想了想,他还是舍不得把珊瑚连根挖起。
李迟彬抓了大把大把的贝壳,也不挑拣,整的碎的、美的丑的,全部塞进兜里,跑来和李津止一起并排躺在一块硕大苍灰色岩石上,看着绵亘万里的无垠苍穹,分辨每一朵浪花在耳边绽放的声音,双手枕在头后小憩。
李津止突然感觉有人双手捧住他的脸,喂了他满嘴海浪咸s-hi的甜。
晚上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李津止和李迟彬撑一把伞在破旧泛黄的巴士站下,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地等到十二点半。
站台点一盏羞涩的小灯,盛满了灯下的长椅,填平了这阒静黑夜的千沟万壑。
“还没来吗?”李迟彬枕在李津止的肩窝半眯着眼问。
“总会来的。”李津止这样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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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的日子总该是疲惫又努力的,而这两样在李津止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一点儿。
李迟彬得了李津止的嘱托,只得上课瞪圆了眼睛,瞌睡就让何嘉扎他拧他,晚上回家睡个昏天暗地。
李津止自然是正常上学下学,除了正常的早晚练习倒是没再参加比赛,毕竟没走体育生那条路,老老实实地驻扎在书桌前,也不熬夜不拼命,按时按点作息。
李迟彬偶尔抢过陆莎手里的牛奶水果给李津止送去,顺便占占小便宜,一来二去陆莎就索性把这任务交给了李迟彬,自己撒手不管。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轨道上运行着,即便李津止偶尔还是拒绝李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