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西洛城。
叶素卿跟着花姐走进了红楼中,这一次花姐是带着她从正门而入。因为已是黄昏时分,红楼中已陆续有客人进出,叶素卿脚刚踏进红楼,便立刻垂首敛目,拎着食盒紧紧的跟在花姐的身后,俨然一个小丫环的姿态。花姐用眼角扫了她一眼,唇角轻扯笑了开来,既已来到红楼,哪里还会有你遮羞的余地!
花姐带着叶素卿行至二楼,便扬声喊着青湖。只喊了一声,青湖便从先前叶素卿所住的那间房中跑了出来。
“花姐,你不是说蝶姑娘回来了吗?可这位是……”青湖的目光在花姐的身边身后逡巡了两遍,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青湖!”叶素卿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青湖,泪盈于睫。
“蝶,姑娘,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可是你这……”青湖两步奔到叶素卿身前,双手抓着她的胳膊,一脸的不敢置信。
先前花姐告诉她,蝶姑娘会在今晚回来,让她收拾一下她先前住过的房间时,她抱持的是半信半疑的心态,如今叶素卿虽然就站在她的面前,可她仍是不敢相信。
“青湖,带你家姑娘进房间去,好好打理一下,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可不敢让人看见!”花姐说完便扭着她的肥腰走开了去。
青湖看了一眼渐走渐远的花姐,拉着叶素卿便走进了挂着蝶舞名牌的房间。
“姑娘,你快跟青湖说说看,这些日子你都去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叶素卿看了一眼满脸关怀的青湖,扯唇苦笑,能做什么呢?不过就是讨了两次羞辱,寻了两次死……只是这些事情她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对任何人提起。
“呵,没什么,就是回了一趟家!心事都了了,就又回来了。”
青湖看着一脸苦涩的叶素卿,张了张嘴又将到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她知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她嘴角的苦涩与眸中的阴郁又是因何而来!
“姑娘,你先随便吃点东西,我去给姑娘打水净面!”
青湖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站在外面临关门时,她又定定的盯了一眼端坐在桌前吃着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叶素卿,嘴角轻抿,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悄悄溜出。
她这是饿了多久呀?竟然连吃相都不顾了!
青湖一转身离开,叶素卿便打开食盒,大口大口的吃着里面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思度,这个花姐究竟是什么来头?她的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背景?
如果只是一个红楼嬷嬷不可能收留自己,公然跟穆怀琅对抗。而且听听刚刚青湖与她的对话,貌似她一早就料定自己会再进红楼。呵,就连自己都不曾料到,她又是凭得什么那么确信,让青湖提前收拾着房间呢?
还有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御河边呢?别人靠近自己都被穆怀琅或他的人无声的隔离了,那么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走近自己,还能轻易的带自己进红楼呢?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还是说她也是穆怀琅的人,自己两次入红楼都与他有关?
不,不可能!他一个皇家王爷,又是堂堂的镇西大将军,如果想要处置自己,有的是手段与方法,何必如此麻烦的非要从京城带来这红楼呢?呵,定是自己最近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才会对什么人都产生了怀疑的心绪。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天下之大,已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那么就把这红楼当成安身立命之所吧!横竖在这里,自己还是自由的。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了开来,青湖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水盆边上还搭了一条崭新的毛巾。
“姑娘,先来净个面吧!”
“嗯!”叶素卿拍了拍手,便起身走了过去。
净过面后,青湖便开始替叶素卿梳理头发,一边梳一边赞叹着她的头发好!
对于青湖的赞叹,叶素卿只是弯了弯嘴角,并没有说什么。她的发质像极了她的娘亲,不用怎么打理仍能柔软顺滑乌黑油亮。
“青湖呀,咱们红楼就只有花姐一个主子吗?”叶素卿有意无意的问着青湖,她觉得青湖在这里好歹待了个几年,有些事或许也多少知道一些。
“是呀!花姐很能干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理的来。”青湖毫无心机的回答着,或许这便是她心中眼中的花姐也未可知。
“唉,这么大一个红楼,又成天迎来送往的面对着一些寻欢的男人,难免哪天就会碰上那么几个难缠的货色,花姐一个女人家还真是不容易呢!”
青湖听了叶素卿这两句话语,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又走开去打开门向外看了两眼,然后走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花姐的身份很不一般,就连咱们洛城的父母官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哪里还敢有人在红楼里寻事呢!”
“哦?原来如此,难怪她敢不畏镇西大将军的再次收留我!原来她的来头这么大呀!”
青湖再次怔了一怔,这花姐虽然来头不小,可跟镇西大将军抗衡还差了些火候。否则她也不至于每次见到镇西大将军,都面容整肃的一脸胆寒吧!
“姑娘得罪了镇西大将军?”
叶素卿扯唇露出了苦涩的一抹笑面,半晌,道:“是,而且开罪的很厉害,所以我才会落得如今这田地。”
“怎么可能呢?如果真如姑娘所言,花姐是万不会收留姑娘的。谩说花姐与将军的关系本就不一般,就算没有任何关系,花姐也断不会为了一个姑娘而开罪镇西大将军。要知道在这漠西,在这洛城,镇西大将军的命令那可是等同于皇命。”
叶素卿挑眉,心中暗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