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传后的小丫鬟把宣绍靖引了进去,然后悄声退下。
陆予珩正缠着晏璟讨果子吃,甜瓜鲜李盛在盘子中浸泡着冰凉雪水,显得分外红润。晏璟拗不过,只好拈了一枚鲜李送入他口中。
姬如意看那二人亲密,转头瞧着宣绍靖不免有气,“连那小丫鬟都能被你勾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你可真有本事。”
宣绍靖噙着温柔的笑容,上前把人牵住,姬如意和他置气,狠狠把手甩掉,转身就往外走。
陆予珩朝宣绍靖拱手,“兄台辛苦了。”
宣绍靖摇头,“是我自己甘之如饴。”说罢便追着姬如意走了出去。
晏璟笑,“这两人的相处倒有趣,一个跑一个追,不会怕将来日子沉闷了。”
陆予珩故作不满,学小儿撅嘴,“晏璟这是什么话,你若是像如意那般爱逃,我也天天追着你跑的。”
晏璟眉一挑,柔和双眸中透出一丝狡黠,“不是我追着你跑么?”
陆予珩摇头,“才不是,我从前就围着你转……就算,就算在外头做什么,心里也是惦着你的。”
晏璟由他揽住自己,“当真?”
陆予珩立刻指天发誓,“当真!”
“那你想着我上青楼南馆,是个什么滋味?”
“……自然越发想你。”
陆予珩有些窘迫,索性低头封住晏璟逗他的嘴,细细tian舐一番。
一日,陆予珩收到了爹的书信,信上说爹娘二人在外游览已久,想回徽州府小住一段时间,便来信问他是否回去。
陆予珩拿着信找晏璟,“晏璟,你想回徽州府看一看么?”
晏璟自小生活在徽州府,自然感情深厚,虽然随陆予珩来燕京定居,却时不时会想起从前的生活,他便应声,“当然想。”
陆予珩笑眯眯道,“爹娘来了书信,说是要回徽州府一趟,我们便也回去见见他们吧?”
“好。”
两人天一亮便收拾了行李,随船南下,几日光景便到了徽州府。
陆晏二人回了家宅,总管田叔笑得和蔼,“少爷,欢迎回来,我让下人给你和晏璟收拾收拾房间。”
陆予珩道,“那就有劳田叔了。”
进了厅堂,老夫人和老爷子正坐着谈话,见他们两人进来了就朝他们招手。
陆予珩拉着晏璟走到跟前,“爹、娘,你们回来了。”
老爷子看起来精神饱满,“是啊,你娘说想着这儿了,便回来了,顺便看看你们俩。”
老夫人穿着一身缃色衣裙,发髻整整齐齐地挽着,看起来气色不错,她拉着陆予珩的手说,“儿啊,一段时间不见你,你看起来真不错。”
陆予珩回话,“如今在京城经营漕庄,一切顺利自然人也不错了。”
老夫人又看了看晏璟,皱起眉,“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也不补补身子?”转头对陆予珩说,“你也是,也不懂给他养一养,瘦成这样多不好!”
陆予珩有些吃惊,“娘,你……”
老夫人一个指头点在他额上,“你什么,你娘就你一个心肝儿,什么时候不顺着你?你们要在一起便在一起吧,两个人相互照顾着过日子。”
老爷子在一旁搭话,“你娘老担心你不顾着晏璟,fēng_liú毛病一犯就不知去哪儿花天酒地了。”
陆予珩无奈,“爹、娘,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我会好好对晏璟的,也不会去别的地方花天酒地,你们可以放心了。”
晏璟温和道,“老爷老夫人,少爷他很好。”
四人聚在一起谈天说事,吃了晚膳,便各自歇了。
于徽州府小住的几日,陆晏二人或是陪着老夫人和老爷子,或是上街游玩,陆予珩少时爱玩,这徽州府的角角落落可没人比他更清楚。
哪家的戏子最会唱曲,哪家的酒家最善味羹,哪处的园子最多月季,哪处的说书最受欢迎,陆家少爷带着晏璟四处去,一边走一边介绍,可谓头头是道。
两人游兴正浓,恰好碰见出门买布匹的周卿卿,周卿卿穿一袭素色衣裙,腰间飘带上系着一枚玉环绶。她身形微腴,显然是有了身子,见了陆晏二人便扬起笑,“陆少,晏公子,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陆予珩道,“一切尚好。久别后乍见,周姑娘却是喜怀贵子了。”
晏璟淡笑,“恭喜周姑娘了。”
周卿卿柔声,“从前一别,得遇良人,如今嫁入朱门,日子安好,也望陆少和晏公子日子和顺。”
周卿卿原本出身大家,贤淑聪慧,既有修养,后嫁知府大人幼子为妻,两人情深意笃,举案齐眉,可谓一桩佳话。
三人找了一处茶坊,品茶相谈,一扫以往的尴尬,这般相谈之下,陆予珩风趣,晏璟温和,周卿卿细致,相处起来十分合宜。
半月后,陆晏二人返京,还带着老夫人硬塞的一堆特产小吃。燕京正逢雨天,陆予珩便撑着纸伞和晏璟慢慢走回紫乙院。
淅沥雨帘中的京城变得清新静谧,百姓家的青瓦白墙越发素雅,街旁的店铺纷纷半掩了门,有未带伞的行人躲在店檐下避雨。卖伞的铺子倒十分受欢迎,不时有人携了伞从里头走出来,撑开伞急匆匆地赶路了。
陆晏二人走得慢,伞下两人不时相视一笑,也不说话,气氛十分静好。陆予珩朝晏璟那边倾了倾伞,不觉自己的另一边肩头便沾了雨。
晏璟瞧见了,便轻声道,“你走近些,别沾了雨。”
陆予珩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