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霜就这么坐在剑阁中心对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书目发怔,竟然也能事与愿违的突然想起那个能让他失控的名字。
秦霜的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你看...这里还是老样子...但是他却再也不会回来找你借书看了。他真的...做错太多了...”
秦霜几乎能清楚的分辨出来,这个冥冥中的声音就是原主自己...可是当他的脑袋忍不住发懵的时候,他就不能控制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因为就在他的胸口里面,那颗其实不属于他的心脏,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几乎要攥出鲜血来...
“啊...”
秦霜拧着眉慢慢放低了身子,就着身下的蒲团躺倒...
他仰着脸看着空荡荡又被满满书目拥挤的剑阁...努力的大口呼气,想要平复这不属于他的痛苦......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忽略那个给他带来麻烦的名字,平复自己的心,他的脑袋还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被那个名字重重包围。
“宇...莫邪...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让你师父痛成这样?...不肖子...”
秦霜满头虚汗的叫着那个相当秦剑山禁语的人名...
然而,他的脑袋根本都没有给他去细细回想的机会,脸上就被一片s-hi润完全占据...
秦霜脸色奇差,表情奇怪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然后就彻彻底底被这个最开始,也只不过是引起过两次心痛的名字给惊呆了...
“这...”
“师父...你在吗?”
秦霜躺在那里根本都还没有力气去整理自己现在的心情,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秦霜愣顿了半天,整个人好不容易从一片脱力中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才堪堪和门外的人低声回应。
“是杨树吗?”
“是啊师父...”
“怎么了?”
“外面有个自称是薛掌柜的人来找您,没报您的名字,只说了是来秦剑山庄,剑阁请见。”
秦霜顿了半晌,满脸的s-hi润都不知该如何处理,却在一锅粥似的脑袋里终于捡起了自己的记忆。
想起了自己的确有位需在剑阁会面的客人后,秦霜开口。
“......让他从后山上来吧。”
秦霜说完,小徒弟道了声‘是’,就转身离去了。
徒留下还呆坐原地的秦霜转脸去看剑阁满目的书,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这些穷极无聊的景色,也能让一具已经死过一次的身体至于如此地步?
秦霜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却懒得思考这份疼痛背后的事情。
因为对他而言,不论他的心再痛多少次,他也能够很清楚明白那不是他在心痛。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体力之后,秦霜慢慢站起身,又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
虽然不明白他都不主动去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端端的就会在他耳边冒出头来,不过这些毕竟是原主生命的一部分,秦霜既然做了替补当然不能做到完全隔绝。
于是只得放下心头的那份无奈之后,推开紧闭的剑阁大门...
耳边吱呀一声松响...
大片的光就着斑斑树影散碎在眼前,看着这条幽幽延展远去的小路,秦霜站在高大的门庭前...一袭白在叠叠高远的翠色中恍若一抹虚无的影子。
秦剑山庄的剑阁在秦剑山最偏僻高远的地方,四周都是茂密高大的古树和竹林。
秦霜会选择一人隐没在剑阁,也是因为这里与世隔绝清静祥和。
当那位自称薛掌柜的客人慢悠悠的摇晃着走来时,已足足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
一个脸又圆又胖的男子,穿着藏蓝色的低调褂子远远朝门前等候的秦霜摆了摆手。秦霜看到那位薛掌柜汗津津的笑脸,虽然脸色还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憔悴,但也算是亲和不少。
“哎...白先生啊,你家这条路真是太远啦...”
秦霜听到对方喘着气和自己说话,也不由笑起来轻轻叹息。
“若是不远,就总有麻烦事找上门来。”
“原来这样...没有想到白先生也是如此爱清闲的人。”
“...不像吗?”
秦霜唇边带着浅笑和人说话的时候,总让人不由就心里一片舒坦。
薛掌柜不是江湖中人,不懂江湖人的渊源,但也算相当挑剔了。
从他第一次在雨巷里见到这位不留姓名的白先生时,便觉得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雨天穿着一身白,也干净的让人心动的人了。
美这回事其实就是那么个意思,这世间形形色色的美人薛掌柜当真不算少见。
回味起初见白先生的情形,薛掌柜此时站在秦霜眼前,也觉得秦霜的面貌...根本无需如何j-i,ng致美丽,就可以轻易把他平生见过的所有颜色比下去。
这样一份淡若秋水的冰凉冷意,不带一点旖旎娇艳也能让任何好色的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