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四姑娘究竟吩咐你做什么了?”萧氏冷着声音说道。
那小丫鬟就是个厨房帮佣的,因着平日会给各处院子送些点心,所以谢明岚才会瞧上她的用处。如今萧氏居然点名问了,她哪敢不说。
她害怕地说道:“是四姑娘身边的丫鬟,给了奴婢一锭银子,说让奴婢去太太的院子附近转转,看看大少爷究竟什么时候离开。”
这丫鬟刚说完,谢树元的脸便已经沉的犹如冰冻了十年般。就在这丫鬟还要讨饶的时候,就见谢树元一个茶盏便朝她兜头砸了过来。这小丫鬟也不敢躲,结果这茶盏竟是砸了个正好,只见她满头的茶叶沫子,接着便有殷红的血迹混着茶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萧氏见状赶紧又喊道:“秋水。”
秋水一直在外面伺候着,这会立即就进来了,一看见这小丫鬟满身的水渍,头上还流着血,这地上铺着的猩红地毯上滚着一只茶杯。
她冲着两人福了福身子,便将这丫鬟拉了下去。
“窥视主母院子,打探兄长行踪,便是单单这一条,我都足够让她去领家法,”萧氏说道。
可谢明岚到底是得过谢树元喜欢的,她同萧氏没有血脉关系,可却是谢树元的亲生女儿,此时他眼睛微微泛红,质问道:“便是这等事情,你就张口要将她送走?”
这话一问出,便是萧氏那样滚烫的心都突然冷了下来。
她处处忍让,处处以他们的夫妻情分为重,可是他呢?虽是一句话,可是却将她看作什么样的人了?
“我与老爷成婚十七载,我如何对待这家中的妾室,我如何对待这几个庶出的女儿,老爷难道看不到吗?”萧氏问的话犹如字字滴血。
萧氏看着他,突然狠厉地说道:“谢明岚当年不过四岁而已,便敢将自己的姑母推入水中。如今不过九岁,便敢窥视主母的院子,处处打听兄长的行踪。”
她没说一句,谢树元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若只是这般,我倒是还能忍了她。可如今她却想坏了清骏的名声,我却是连一次都不愿忍的。”
谢树元听到最后一句,脸上更是掩不住的惊诧。
萧氏便是将下午所发生之事,一字一句地告诉谢树元。她为人正派,自不会添油加醋地去为难一个庶女。只是谢明岚行事实在太愚蠢。
“清骏是何等的人品,我的儿子怎么能和那样不守规矩没有教养的姑娘拉扯在一处。有千年做贼,岂有千年防贼的道理。她处处想着要如何害人,这次被清骏看破。那下次,下下次呢,”萧氏每说一句便如同在逼问一般,就是谢树元都显得狼狈不堪。
他手掌微微颤抖,显然也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是一个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想要谋害兄长的人。
可是他也了解萧氏的为人,正因为了解,才会明白若是无真凭实据,她决计不会这般生气,也不会这般决绝。
可是如今萧氏是要将谢明岚送出府,一个九岁的女孩被送出府,能送到哪里去?
庄子上?那日后是不是只随意给她许配个人家,将她草草发嫁了。
还是庙里?让她小小年纪便去佛祖跟前,守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不管是哪一种,让作为父亲的谢树元都不愿意。
谢树元或许不是个好丈夫,可他却是个好父亲。他时时想着兄友弟恭,想着兄弟姐妹之间和睦,可就算是同一个娘生的兄弟姐妹间都时常会有龌蹉发生,更别提这些不是一个母亲所生的兄妹。
“若是好好教导……”谢树元想要说服萧氏。
“老爷从她四岁开始,便找了嬷嬷来教导,如今都已经五年过去了。她不仅不知收敛,却还是变本加厉。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同这样恶毒的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头。”萧氏既然已经将话提了出来,自然便不会再松口。
即便谢树元从此责怪与她,但为了保护几个孩子,她更是在所不惜。
谢树元见她一口一个恶毒,到底是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她到底是和孩子。”
“这样大的孩子,最是胆大包天的时候,又仗着自己有些聪慧,自认是不凡。可你看看她干的哪一件事情,不是想当然的?连个顾虑都没有,就敢动手,如今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她能承担这样的后果吗?”
萧氏见谢树元的表情,突然又冷笑道:“幸亏清骏机警,未闹出什么样的事情。若是真让那姓骆的耐上咱们的儿子,老爷,您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放?”
骆家在苏州府素来高调,同不少官员家交往过密。谢树元一向自诩是清流,不屑同这种外戚交往,从来都是看不上他家的。
若是今日真传出谢家大少爷同骆家的大姑娘的风言风语,只怕谢树元的官声都没了。那些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诋毁他,若不然他一面不屑骆家,这一面自己的儿子又同骆家大姑娘有了这样的传闻,只怕一个伪君子的名声是耐不得的。
谢明岚以为她只是略整治谢清骏吗?却不知这官场后头的枝枝节节,岂是她那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所能懂得。
若是萧氏要是知道,这个谢明岚居然还是重回一世的,只怕连她都要忍不住骂,这样蠢的便是再重活三世都拯救不了她的智商。
“那你要如何?”谢树元脸色变了又变,却还是问道了。
“老爷放心,我不过是想将她远远地送走罢了,并不会真如何了她,”萧氏冷着脸说,:“既然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