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也别担心,媳妇已经去请了太医过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萧氏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在老太太的脸上轻轻擦拭。
她一边擦还一边柔声说着话,旁边老太太的丫鬟,此时没了主子撑腰,又岂敢佛了这位大夫人的意思。而老太太的内室之中,因未开窗,室内又点着熏香,整个房间有一种闷闷地感觉,而谢清溪则在房间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
谢清溪站在萧氏的身后,看着她娘亲坐在踏边,一遍又一遍地给老太太擦拭着手掌心。萧氏突然转头对周围的丫鬟说道:“都给我出去,你们这样多的人挤在这一处,岂不是要闷着老太太了。”
萧氏和谢清溪的丫鬟一听了此话,就立马出去了。后头也只有老太太的丫鬟还在,萧氏睨了这几个丫鬟一眼,轻笑一声,柔柔问道:“我让你们出去,你们怎么不走?难不成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大夫人不成?”
“大夫人,奴婢们不敢,只是奴婢们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不敢轻易离了老太太,”老太太四个大丫鬟中的魏紫乃是四人中的主心骨,这会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老太太有我和六姑娘亲自照顾,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成?”萧氏将老太太的手臂翻了过来,用帕子将她的手背又细细地擦了一遍。
就连谢清溪都被她娘亲的动作弄的头皮发麻,这动作真是……
魏紫顿了一下,后面三个丫鬟则是面面相觑,并不敢在说话。
“出去,”萧氏又微微提高了声音,而此时站在魏紫身后的洛红则是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其他两个丫鬟则是互换了一下眼神,四人都不得不退了出去。
虽说长辈身边的丫鬟都有脸面些,可是再有脸面的丫鬟又如何能同堂堂的夫人相比较。如今没了江老太太做靠山,萧氏一句话这些丫鬟岂有不听的道理。
萧氏这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谢清溪,吩咐道:“将帕子浸在热水中,再拧干递给娘。”
谢清溪接过帕子,称了声是,就赶紧去拧帕子了。
等回来时,就见她娘一边接过她的帕子,一边说道:“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媳妇嫁到谢家也有二十年了。媳妇虽不敢居功,可是替谢家生了三子一女,也算是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您就是非要和我做对呢?”
谢清溪原本还低着头,在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她娘,脸上的错愕都没藏住。她再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虽依旧象刚才那般闭着,可是她总觉得老太太那嘴角两边的皱纹好像更深了,就像寻常她生气时那样。
可是萧氏却一点都没在意,只是低着头擦着老太太的手掌。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府上的人都该听你的,其实我也想听你的啊。可是我回想了一下,但凡我听了您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呢。我听了您的话,将江同心当作表妹看待,可是呢,她最后竟爬上了我丈夫的床。我听了您的话,将清骏留在京城,害得我们母子分离那样久。”萧氏说话的口吻格外的温柔,可是谢清溪这会却不敢再低头了。
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萧氏的动作,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手上的帕子捂在了老太太的嘴上。
不过若是萧氏这般做,她就不是那个当年才名冠京城的萧婉婉。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老人家年纪大了,会不会脑子不太好,忘记了好多事情?”不过萧氏随后又莞尔一笑,她说道:“不过没关系,媳妇也没什么机会同你说心里话,这会倒是同你好生说说吧。”
谢清溪这会真的能确定,老太太的眼角抖了一下。
萧氏这会总算是抬头看她,她柔声说:“自从回京之后,每回瞧见你,我都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我若是做了婆母,可不能同你学,只管在媳妇面前拿威风。其实你是不知道,这京城背后的人都在笑话您,说你这等作为,可见当年江家被抄家丢官也是活该的。”
噗,谢清溪真的要忍不住了,因为在她娘亲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太太脸颊抖动了一下。
看来她真是被自家娘亲给气着,谁不知道当年江家被吵架一事乃是老太太的死穴,谁提她跟谁翻脸。可这会她正装昏迷呢,就算萧氏说再嘲讽她,她也只能生受着。
这只怕是老太太自从当了谢家的老祖宗之后,头一回受这样的委屈却不能反驳吧。不过老太太这等作为,却也让谢清溪深深担忧,就连她娘把话说的这般绝了,她都能忍住。
看来老太太这次也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娘好看的。
这弄得好像最后的决战一般,让谢清溪不由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氏,毕竟萧氏从礼法上孝道上是完完全全处于下风啊。
待过了会,太医来了,闵氏这会是跟着太医一起进来的。待太医替老太太把脉之后,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大约老太太不过是劳累了些,并无大碍。”
“钱太医,您再给看看,我婆母方才可是被气……”闵氏着急说道。
萧氏却笑着打断她说道:“钱太医,我家弟妹的意思是,老太太这么突然晕倒,可是被风吹的,受了风寒?”
钱太医并不去看闵氏,只笑着回萧氏说道:“夫人只管放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脉了,她脉象平和有力,并未受风寒。不过贵妇的太夫人年事已高,有时候上了年纪的人会突然昏睡过去,并不是大家常以为的昏迷。”
“所以祖母她老人家只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