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然微笑着把刀丢在一旁,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掉手上的血迹,然后笑道。
“少家主,我想老夫已经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了。”
这一系列杀人的动作,不过就是眨眼的几个瞬间而已。
王维昌愣愣的,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就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神色间尽是一种茫然。良久,王维昌的脑袋似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母亲死了!被景国然一刀捅死在他自己的面前,鲜血喷溅在这身绸缎上,血腥味正从鼻尖进入。王维昌突然觉的好酸,然后有什么东西好似乎从他的脸上想要溢出。他傻傻的低下头,妇人倒在已经满是血泊的地板上,脸上还有藏起的惊恐。
“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
王维昌的嘴里不停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很多画面闪过。
……
“我求你了,王富崇,你别打了,他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一个妇人跪在王富崇的面前,她双手拉着这个男人的裤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央求道。
“我不打?”王富崇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妈的,我凭什么不打,老子就喜欢玩其他女人怎么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跑到我身前骂我,这以后还了得?”说罢一脚把王维昌踹倒,然后走上去似乎还要动手。
六岁的王维昌倒在地上,他父亲的脚狠狠揣起,但他没哭,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富崇。
“好!很好!居然还敢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王家生出个逆子来!!”王富崇冷笑一声,然后一脚向王维昌的脑袋上踹去。
妇人急忙跑来,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脚。王富崇一挑眉。“我倒是忘了,这小子能有今天这样,跟你这个贱人逃不了关系。哈,你不是求我吗?那好,我今天就打你!!”
清冷月下,倒在一旁全身动不了的王维昌,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疯狂的殴打。
六岁的王维昌,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只是个侍妾而已。
……
王维昌从学堂回来,飞快的跑进他母亲怀里,问了一个问题。
“娘,为什么学堂里的其他人总叫我贱种或是下贱胚子?还说娘是什么贱人?”
他母亲一愣,看着王维昌那双不明白的眼睛,忽然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在母亲怀中的王维昌突然觉得好像天在下雨,他抬起脑袋,看见有眼泪从母亲的脸边留下。
七岁的王维昌,突然明白了那些带着“贱”字的词语都不是好话。
……
中秋时节。
王维昌与母亲坐在这个清冷的校院,夜风吹起,草木间发出摇晃的声响,有种分外的凄凉。
“娘~~,这冀州有比父亲还要强大的存在吗?”王维昌坐在椅子上,向着母亲问道。
他母亲闻言轻笑着,一边把有些变了味的月饼放到王维昌的嘴里。他们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桌上只有一碟月饼,明眼人看去,知道其中的很多都已经发了霉,那些变味的,却是其中保存最好的。
“当然有啊,告诉娘,维昌问这个干什么?”
王维昌却没有正面回答。“那是什么能比父亲还强大?”
“诸侯长,冀州的诸侯长。”他母亲笑道,然后将一块发了霉的月饼放到自己嘴里。
九岁的王维昌,告诉自己一定要当上冀州诸侯长。
……
琉璃月色。
石桌旁的王维昌与母亲坐在一起。
“母亲,是人都会死吗?”
“没错。”
“那,那母亲死了,我怎么办?”王维昌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闻言一笑。“替母亲完成心愿呗。”母亲用双手揪着王维昌的小脸,肉墩墩的,感觉很好。
“那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母亲沉思了一下。“当然是维昌当上最大的官。”
十一岁的王维昌,知道了母亲的心愿……
王维昌十二岁……
王维昌十三岁……
王维昌十四岁……
王维昌十五岁,王家所有的宗室子嗣突然死亡,王维昌成为了王家的第一继承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冀州最大的官,除了冀州诸侯长外没有其他的。
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的王维昌,双手不禁握成了拳状,鲜血从拳心中流出。他抬起头,目光定格在离去的景国然身上,神色间有一种疯狂,但他没有动。
最大的官。
诸侯长。
颜双的背脊在这一瞬间好像无比冰凉,他回头看去,王维昌那双有些血红的眼睛让他不觉深吸了一口气。颜双连忙转过身,跟在景国然的身边,景国然却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很自然的向前走着。
……
王家的庭院里。
深深夜下,一团黑云飘来,笼罩起整片清冷的天空。
“景公,不斩草除根吗?”
景国然摇着头,那双眼睛中的目光一闪。
“不需要,他一定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良久,颜双闻言沉默。
景国然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间有一种颜双从未见过的疲惫。“颜双,你记住,这世间有一种法则叫做舍与得。有舍,才有得。要得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