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玩了一会儿唇膏,回到钢琴旁,继续练习曲子生涩的段落。伊利亚在旁边陪伴她,享受难得的休息。他不能呆太久,那会引起别人注意。
列夫喜欢看到薇拉骑着马跟外交官的女儿用法语交谈,但从没有强迫过她学任何东西。钢琴和芭蕾都是薇拉自己要求的,她热爱赢得胜利的感觉,愿意为了参加比赛克制食欲,付出精力时间反复练习。以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来说,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且不说艺术天分高低,仅这份坚忍不拔的毅力也让列夫感到自豪。他经常说,习惯半途而废、屈从于yù_wàng和懒惰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薇拉练了一会儿,停下翻动琴谱,伊利亚突然说:“你的老师通知说这周六的芭蕾舞课取消了,教室地板要维修。”
“哦,知道了。”薇拉无精打采地换了一段继续弹,“就算不跳舞,我还是得练琴。”
伊利亚沉静的声音传过来:“她只通知了我,别人不知道。”
琴键上的手指停下了,薇拉看向他,脸上光彩熠熠,“那就是说……我有两个小时自由时间了!”
“加上路程,三个小时。”伊利亚神秘地眨眨眼,提供了一个替换方案,“周六有个马戏团会去城里。”
薇拉兴奋得胸脯上下起伏,克制住大声叫嚷的冲动,“那么,你就安排好吧。”她冲伊利亚点了点头,那神态好像她才是帮派的领袖。
“一切听您的,我的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俄罗斯黑手党是前苏联解体后才开始进入美国发展的,但是本文社会背景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算是故意模糊时代的半架空,很多细节来回穿越几十年,大家不要细究。
☆、第三章
第三章魔法
周六下午三点,伊利亚像往常那样开出列夫的劳斯莱斯,送薇拉去城里上课。她出门时一般会带一两个保镖,但今天值班的人不知怎么喝醉了,薇拉讨厌跟醉鬼一同乘车,于是只有司机和她两人出门。
黑色豪车开出大宅,一直装作镇定的薇拉欢呼一声,拽下薄呢小帽子扔到旁边,灵巧地钻到副驾驶座上,跟伊利亚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都叫你臭脸清洁工,你这不是笑得很好看嘛。”薇拉歪着脑袋打量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同行者。
伊利亚长得确实出色,每次送她去上芭蕾舞课,都让她大出风头。
去那家舞蹈教室的女孩子出身非富即贵,但就算议员女儿的司机也不过是个老头。当这名黑衣绿眼的青年以俄裔黑手党特有的嚣张态度——左手握着右腕、叉开双腿的姿势酷酷地站在楼下,所有女孩儿都会奔到窗边去看他,有个女生甚至会犯哮喘。她们说他长得像一个叫瓦伦迪诺的好莱坞明星。
每当这个时候,薇拉就故意拖延一会儿,等所有人把他打量清楚才施施然下楼去,伊利亚弯腰帮她打开车门,那一刻,小姑娘的虚荣心膨胀到极点。
劳斯莱斯平稳快速地行驶在路上,薇拉像离家出走的小红帽,兴奋难以自持,喋喋不休地跟伊利亚说话。
“我去过纽约世界博览会,马戏团和博览会差不多吗?”
“我没去过博览会,小姐,我想大概有很大不同。”
伊利亚不肯详细解释,将这份神秘的期待保持到最后,直到薇拉看到马戏团巨大的帐篷和栅栏马车。孩子们的尖叫欢笑淹没了所有背景音,间或有几声动物的吼声打破声幕。卖气球和各种花里胡哨小玩意儿的摊位挤满街道,一个不到三尺高的侏儒追着马屁股打扫马粪。
薇拉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挎着伊利亚的胳膊左看右看。伊利亚给她买了两分钱一杯的廉价汽水,薇拉指着一处人满为患的摊位问:“那边卖什么的?”
伊利亚回答:“热狗。”
薇拉睁大眼睛,“他们真的把狗做成食物吗?”
伊利亚挑眉,“谁这么告诉你的?”
“伊万诺夫他们都这样说。”
“他们在逗你玩。热狗就是面包夹着香肠而已,想尝尝吗?”
薇拉点头,伊利亚挤进人群,给她买了一只。
马戏已经开始了,带着零碎的食物饮料,他们买票进入帐篷,观看了一场由俄罗斯女郎驯兽、中国杂技以及土耳其魔术的混合表演。
帐篷里闷热,人群的汗味和野兽的臭味扑鼻,但薇拉兴致很高,没有受到影响,随着飞人在空中上下翻腾尖叫拍手。
“我应该叫爸爸买只老虎!”她大声冲伊利亚嚷嚷,“他喜欢狮子,可是老虎的毛皮更漂亮不是吗?哦,今年生日我一定要只老虎,就这么定了!”
当驯兽女郎穿着亮片泳衣,以近乎全/裸的姿态登台时,全场沸腾了,没钱出入色/情场所的贫民们是很少有机会看到这种表演的。
伴随着动作,那俄罗斯女郎硕大的乳/房在胸前晃动,薇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腾地一下脸红了,她悄悄瞥了一眼同伴,却见伊利亚垂着眼睛,根本没往舞台上瞧。
“嘿,你看到漂亮女人害羞了吗?”她挪揄地问。伊利亚却带着一丝无奈摇头:“我觉得你更漂亮。”
一场马戏四十分钟,演员和动物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开始清场。薇拉意犹未尽地走出帐篷,看看太阳还很高。
“还很早呢,我们就这样回家吗?”
伊利亚想了一会儿,突然问:“您愿意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沙皇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