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川言罢竟是自怀中出一片白绸来,那上头斑斑红点,却正是姚锦玉的元帕。
姚老太太见谢少川竟这般不知廉耻,对姚锦玉更是半点尊重都没,更不曾将姚家看在眼中,又见一院子人皆神情震惊地瞪着姚锦玉二人。她知这事儿是想捂都捂不住了,登时便觉眼前发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堵之下竟就晕了过去。
姚礼赫也被气得浑身发抖,眼见姚锦玉跌坐在谢少川身后,一身凌乱,连肚兜都在外头半露着,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只恨不能上前掐死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他在江州地面上也是极有脸面的,好歹也是个正六品的官,如今在下人和晚辈们面前丢了这样的人,只羞愤的面色涨红。他怒目盯着谢少川憋了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引得身体不停颤抖起来,瞧着异常吓人。这若谢少川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也便罢了,这会子他是非要打断他的狗腿出气的,可谢少川偏是谢家人,早先谢少文便在姚府中受了伤,如今谢少川再出事那姚家是真要被武安侯府给盯上了。
如今已然这般,虽见到此景的皆都姚家人,可用铁腕手段先压下此事,不叫下人们乱嚼舌。可这世上本便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张嘴便有可能守不住一个秘密,更何况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呢?
更何况姚家人的嘴便是堵住了,瞧谢少川这样子,谢家人是万不会顾念姚家颜面的。
而且今日设计谢少文和姚锦瑟,姚礼赫也是知晓的,为怕此事不能传扬开来,几乎惊动了全府上下,姚家是火光冲天,现在只怕附近不少府邸都已被惊动,在猜测探究了。
这事是捂不住了,唯今便只有想法子处理,不至于太毁姚家的颜面。可出了这等事,又怎能不毁颜面?!姚锦玉是他的嫡长女!
姚礼赫气得半死,文青见状唇角一勾,冲已然还愣着的姚文敏道:“四哥,出了这种事可正是你表孝心的时候,四哥快劝劝叔父吧。”
姚文敏闻言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凑上前去,一面给姚礼赫顺气,一面恭谨而担忧地道:“父亲息怒,大姐姐是父亲的嫡长女,也是儿子和几个弟妹的表率,大姐姐得母亲悉心教导,平日便最是端庄贤淑,今日……今日想来也是吃多了酒这才会……既谢少爷说要迎了大姐姐,父亲便成全了他们吧。”
姚文敏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成功的将姚礼赫的怒火都引到了姚锦玉身上,姚礼赫闻言便怒声道:“孽障,我打死你个孽障!”言罢,他冲上前去,便一脚踹在了姚锦玉的身上。
这一脚本便是出气,又是踢给谢少川和众人看的,故而他当真是用了全力,一下子直将姚锦玉踢的在地上滚了两下,好在并未踢在要害上。姚锦玉疼的在地上蜷缩半响,这才捂着痛处泪眼朦胧地瞧着姚礼赫,道:“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遭人陷害的啊!”
如今已然这般姚锦玉再多言也只会是再生风波罢了,故而姚礼赫闻言心恨姚锦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又欲上前,姚文科和姚文敏忙拉住了他。
那边管家也反应了过来,见此情景,忙几句令围在这里的下人都先散了。丫鬟掐着郭氏的人中总算将人给唤了回来,郭氏悠悠转醒,见姚礼赫欲上前踢打姚锦玉,到底看不下去,道:“她总归是姑娘家,你便给她留些颜面吧。”
姚礼赫便怒喝着道:“她自己都不要脸面了,我还给她留什么脸面!将这伤风败俗的东西拉下去给我关起来,来日禀了族长再行处置,我定要拿她来正我姚家门风!”
郭氏自知姚礼赫说的都是场面话和气话,出了此等事没有不想法子捂住,还往外张扬的道理。故而郭氏便只叹了一声,未再多言。
姚礼赫言罢那边刘嬷嬷却刚巧快步而来,瞧见这边状况登时就又是一愣,吓得面色惨白也不敢上前禀告谢少文那边的事情了。
倒是郭氏瞧见了她,郭氏心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来。只要姚锦瑟也出了事,那今儿这事也算没有白费功夫,再来姚锦瑟和谢少文的丑事也能转移下众人的视线,替姚锦玉挡挡丑,她想着忙唤了刘嬷嬷,道:“可寻到四姑娘了?”
刘嬷嬷上前面色难看,半响才答道:“未曾,老奴……老奴带着人寻到世子院子,世子……世子瞧上了大姑娘身边的妙红,已……已收用了……”
郭氏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没再度背过气儿去,姚礼赫也大口喘着气儿,显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就在两人正心绪震动之时,又有一拨人自内宅方向过来,众人瞧去,那打头而来的可不正是四夫人和三姑娘嘛,而三姑娘身旁和三姑娘携手而来的却正正是传闻失踪了的姚四姑娘姚锦瑟!
她身上穿着一件葱绿色绣白梅的缂丝面小袄,领口镶着银狐边儿,下着一条月白湘裙,外罩一件栗色的灰鼠皮毛袄子,怀里抱个金葫芦掐丝手炉。正举止从容而优雅地往这边走来,她头上戴着帷帽,虽瞧不见容颜可瞧那身影和举止绝对是四姑娘无疑。
文青见锦瑟过来忙迎了几步,道:“姐姐!怎老太太说寻不到姐姐了呢,吓我一跳呢。”
锦瑟闻言一诧,上前给郭氏和姚礼赫见了礼这才道:“我酒吃的多了些,头晕的厉害,便偷懒早早溜到了三姐姐的屋中,一直在三姐姐的屋中睡觉啊。这……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听锦瑟这般说,又看向姚锦红,姚锦红便福了福身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