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缪谦修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鸟巢看得很认真,眯着眼睛不知在琢磨什么事情。单阳担心他会一时兴起把鸟窝连鸟带蛋给端了,就跑过去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我想吃香椿炒蛋。”缪谦修仍旧盯着那棵树,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嘴唇。
原来真是饿了呀,还好还好,他没有想要吃红煨斑鸠。“我们中午出去吃吧。”单阳兴致勃勃地提议。
缪谦修总算瞥了他一眼,“你捡钱了吗?”
单阳无语了片刻,说道:“我进入十强啦!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吧。”
缪谦修站了起来。这露台实在有点小,他只能隔着藤椅对着单阳。单阳看着他,缪谦修脸上又露出那种古怪的无奈表情。他稍稍倾身,越过椅子的上空,伸出一只胳膊,用力地将单阳扯了过去,抱住他,然后在他后脑勺轻轻地拍了拍。“嗯,很厉害。”缪先生不怎么走心地鼓励道。
藤椅发出嘎吱的响声。
单阳觉得无比失落。
中午出门吃饭,两人豪迈地下了馆子,发了横财似的地点了三个硬菜两瓶啤酒,单阳无视缪谦修对于香椿炒蛋的执着,又加点了一盘韭菜炒蛋。缪谦修不喜欢吃韭菜,他瞥了一眼单阳,发现对方正在专心致志地倒啤酒,就拿起筷子头,一点一点地把韭菜炒蛋的菜盘子拨走,眼见着盘子就要摔地上了。
这时单阳忽然拍了一下酒杯子,缪谦修吓了一跳,立刻收了手,正襟危坐,认真地听他讲起话来。单阳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进十强不算什么?就算这只是个小节目小比赛小打小闹,我也是付出过努力的,你可以蹂躏我的ròu_tǐ,但不能践踏我的灵魂!”
缪谦修问他,“你到底是什么酒量,一滴吗?”
“别打岔,我没喝醉。”他就是觉得不开心,明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自己傻乐了半天,想要分享的那个人却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是不是有点混蛋!
“没有啊……”缪谦修转了转眼球,慢吞吞地说道,“我很开心啊。”
“嗯?是吗?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一丝开心的气息。”
“那可能是因为我天生面瘫,我的笑肌和口角提肌不太发达。”他竖起左右食指,在自己的面颊上点了点。
单阳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当然也是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觉得并不怎么惊喜。”缪谦修补充道。
“嗯?你怎么会预料到?”单阳盯着他。
“我……”缪谦修慢吞吞地把话圆了回来,“一直对你很有信心啊……”
单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真诚?对我有信心有这么让你为难吗?”
缪谦修使劲摇头。这时候他们点的土豆烧鸡上来了,缪谦修面不改色地把韭菜炒蛋送到了隔壁桌子上,又面不改色继续言之凿凿地说道,“因为厨艺好的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单阳撑不住笑了出来。
厨艺好运气好的单阳在家里折腾了两天,总算排了一套小节目出来,周五晚上万般不舍地撇下电视机和缪谦修,斗志昂扬地出发去了。缪谦修则留在家里,答应单阳会认认真真地看完第四期的节目,然后等他回来给予真诚的评价。
单阳离开后不久,肖秘书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进来了,扔了一地之后,进厨房咕咚咕咚喝了两斤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份文件来。几百万的合同揉成了一团卷饼,缪谦修也不介意,拿过来刷刷刷就签上了名字。然后,他抬头,问肖秘书,“怎么样才能真诚地夸赞一个人呢?”
肖秘书端了端肚子,挑了一张看起来更结实的椅子坐下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说道:“来,看着我,跟着我念:你长得太帅了,每一颗脂肪细胞都散发着智慧的光泽,我要给你涨工资。看,没什么困难的,这是普通人必修的课程,生活的日常。”
缪谦修看着他,沉默了半天,说道:“太难了,没钱的人每天都要说这样不真诚的话吗?果然很可怕。”
肖秘书翻了一个完美的360度白眼,端着肚子甩门而去。
单阳进入摄影棚之后,导演首先安排最后的十名选手补拍了几场晋级的镜头,然后宣布了今天比赛的正式内容:以模仿为表现手法做一个三分钟的节目,可以有声或者无声。同时,今天的现场除了原有的四位嘉宾,还有一位特邀嘉宾何雨亭。何松亭是青年相声演员的杰出代表,是松声社的班主,和搭档江雨声接连两年进入了春晚的舞台。相声讲究的是四门功夫说学逗唱,其中,学节目组邀请他来做嘉宾,也是出于其专业的评判水准。
这一次的出场顺序是有抽签决定,单阳大概是真的有抽中头场的诅咒在身,这一次,他又是第一个出场。抽完签后,选手们需要回到各自的等候区,江自流临走时有些同情地看着单阳,单阳对他笑了笑。说实话,他已经很习惯这种顺序了,反正不管是哪一个场次上场,他都需要发挥出预计的水准,排序在前面一些,还能以更平和的心态来观摩其他选手的表现。当然,为了配合节目的效果,单阳需要作出夸张的痛苦搞怪表情。江自流和其他几个较为熟悉的选手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些鼓励的话。
让单阳感到惊讶的是,文冰冰也和他打了招呼。文冰冰在台上虽然总是一副癫狂的精力过剩的样子,但是其人在台下很难接触,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莫近的样子。但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