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静站于台阶之上,一阵阵风将浓烈的血腥送过来,你追我逐的游戏里,在这样一个皇城里,若掌控不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注定永远是一个被诛的棋子。
他也看到了他,那已经杀红眼的疯狂眸子,露着嗜血成的凶戾,竟舍弃了同伴,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西阎和北翎自九无擎身后飘了出来,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的盯着。
“九无擎,你的狼尾巴还是露出来……”
拓跋弘喘似老牛,手上的长剑,血水淋淋,嗒嗒的往地上掉,染红了白玉转。
他站在原地冷笑着:
“父皇瞎了眼,才会将你这头狼当作了宝贝一般供着。你比狗还不如,养只狗,尚且知道忠于主人,你呢,除了反咬一口,你还能做什么?你吃了我西秦皇朝十三年的奉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反出朝堂,来血洗我们皇族,你的心,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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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无擎自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西阎和北翎前面,看着这浴血的修罗,淡淡的道:
“拓跋弘,你还真是死不改。明明是你欲入紫宸轼君,被我们发现而逃蹿,如今怎么居然颠倒黑白起来。九无擎深受皇恩,怎么可能想血洗皇族,你这一派胡言乱语编的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
说谎从来不会眨一下眼。
他哪会承认自己的狼子野心。
废话不必再说,他再度冷一笑:“居者为王,败者寇。九无擎想要我命,没那么容易……”
他一剑刺去,剑气如虹,力如千钧,迅猛之势犹如正千仞之上凌空落下的巨石,一点也不像刚刚激战过,满身的怒气似乎将他的潜力彻底激发。
“爷……剑!”
西阎和北翎没有帮忙阻截,爷和拓跋弘结怨太深,这种仇恨,若不能亲自了节,如何解恨。故,西阎适时扔过了一把剑。
九无擎随意一捞,抓过长剑,进三步,七分力道,从一个拓跋弘想像不到的角度出剑,在对方的剑方扬起他衣摆时,斜斜挑出一剑,将对方强劲的力量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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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弘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完全被那绵绵的剑势吸了进去,犹如石沉大海般,全无半分杀伤力。
他大吃一惊,连忙撤剑,眼角的余光看到对手正念出一朵可怕的剑花,直往他心脏向击来……
传说,九无擎儒雅,动脑不动武,但他一旦出手,七招之内,必让人伏诛,令对手又敬又畏。
他们认得足足有十二年。
前七年,他们形如陌路,彼此没有任何交集——九无擎孤僻,极少与人交往,更不愿与不熟悉的人砌磋功夫;而他,忙着学谋习武,遵循韬光养晦之要,不与人深入接触。
五年前,他崛起,他殒落,没来得及和这个人大战一回,九无擎就成了“废人”,这事令拓跋弘一直引以为憾。
如今,在这样一个困境里,他们对上了,终令他感受到他的能力。
的确不同凡响,这五年,他当真将自己藏的很深!
好剑法。
他不由得在心里喝彩了一声。
这九无擎的确是个非凡的人物,武有武才,文有文法,谋有谋划,诚如父皇所说:若能安份守已,那将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如果他不是九贵妃的孽子,他对他绝对怀欣赏之心,一定想方设法,将其争取过来。可惜,老天注定叫他们做一对死对头。
拓跋弘不敢轻敌,改变剑招,全力以赴了——想要出去,拿下他,这是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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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以后为,九无擎同样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拓跋弘绝对是个劲敌,他的功夫,杂而,深而博,全不似以前在帝驾前表现的那般平常,他的本事不在他之下,若非他刚经车轮战,耗了很多体力,他想拿下他,绝不容易。
三十招后,拓跋弘渐露败相,被逼入绝境。
九无擎一剑凶胜一剑的剑法往他空门连绵的刺去。
一剑扬起,刺破他的左肩骨,他沉一叱:
“这一剑,回敬你毒害我母亲之仇……”
拓跋弘的口,顿时鲜血直飞,脸色赫然惨白,他左手捂,狼狈而退,心里则想:我何时毒害过九贵妃?
第二剑已在瞬息之间飞落,刺破的是他的膝盖。
“这一剑,敬你挑断我腿脚筋之恨,喂我吃蛊之恨……”
拓跋弘的膝盖上,顿时有断裂感传来,皮自是早已破绽,他闷哼一声,以剑支地,整个人已摇摇欲坠,就见第三剑已沉沉压下,指对的是他的咽喉……
他闭了眼,心头明白:命休矣……
千钧一发——
小管子一声尖尖长长的呼叫,带回了活的希望……
“太子殿下驾到,九公子剑下留人……”
“太子殿下驾到,九公子剑下留人……”
“太子殿下驾到,九公子剑下留人……”
三声急呼过后,另一个惊痛的声音紧跟着拉响起来:
“九哥,别杀四皇兄……别杀……”
是拓跋曦来了。
***
拓跋弘从死亡的混沌里回过神,但看到拓跋曦飞也似的往这里急奔过来。
嗯,看来,那孩子还是有点良心的,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四周围观的士卒,狷狂的扬着手中剑:
“九无擎,到底谁忠谁奸?你要是有那胆子,我们在太子殿下,证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敢吗?你敢吗?”
“这世上,没有我九无擎不敢的事。”
他淡淡扬剑,飞落,绝不放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