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眉和尚不是说遭遇天劫时要经历九道神雷,为什么自己只有五道?难道说自己修为太低,还是说和尚比道士更加倒霉?
夏天强忍住笑,在矮几底下踢了方炎一眼,看着天机子说道:“请问真人有什么事吗?”
天机子念了好几遍《老子清牛咒》,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想要杀人的戾气,对着夏天单手作揖,说道:“贫道觉得和这位小友有缘,特来一叙。”
天机子看向方炎,说道:“贫道非好色之徒,也非卖符牟利之辈,冒昧打扰也只是想和小友清谈几句。绝无歹心,也没有任何恶意。”
方炎眼神疑惑的看着天机子,说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天机子指了指矮几旁边的椅子,说道:“能否请贫道坐下?”
“坐。”方炎说道。他对这个道士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天机子在矮几的侧面坐下,看着方炎问道:“小友是习武之人?”
“会两手太极。”方炎说道。他看着道士坐立时的姿势,说道:“从外表上看你完全不会功夫,但是你拉开椅子时我感觉到气机隐动,让我心生戒备——这椅子是酸梨木椅,重达数十斤,你轻飘飘的就把它提了起来,如抓一把棉絮。看来也是高手。”
夏天疑惑的看着这个中年道士,心想,这竟然也是个功夫高手?这年头高手满地走,眨一眨眼睛就有好几个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
道士接过夏天为他倒的茶水,笑着说道:“高手谈不上,只是用几十年的功夫练出来一把力气。”
“这话说的好。”方炎衷心的赞叹着说道。“以后别人要是说我是高手,你这句话也借我用用?”
天机子大笑,说道:“大可拿去。不过我觉得你刚才的那句‘会两手太极’效果更佳。拥有太极之心的高手,诺大的华夏曲指可数——如果这也仅仅是会两手太极的话,其它的练习者当如何自处?”
方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说道:“你认识我?”
“一剑峰之战,我有幸在现场旁观。”天机子看着方炎的眼睛说道。
方炎大惊,说道:“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存在。”
不仅仅方炎没有感觉到,千叶兵部也没有感觉到。
因为当时千叶兵部说过,在场诸人只有三人堪与其一战。此战之后必当一一拜访。那三个高手是谁方炎都学雷锋好榜样帮他点了出来,但是却不包括这个中年道士。
很多人都以为能打善斗才是真正的武者,当然,这话也不算错。但是,擅长藏匿也同样是一门绝学。敌人都跑到你家门口了,你却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小友不必惊慌。”天机子摆手说道。“我隐于风中,我便成了风。我藏在山林,我便成了树,成了花花草草。风来我动,虫来不惊。我和他们本就是一体——小友的太极之心登堂入室,鸟儿都愿意和你玩耍嘻闹,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世间大道三千,最终仍然会殊途同归。你我没有区别。”
方炎对这个道士的敌意更深了,这个老家伙跟去了一剑峰现场观摩了他和千叶兵部大战的情景,又把他今天和小鸟嘻闹的画面给看在眼里——他是跟踪狂吗?
方炎看着道士,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道号天机子。”中年道士说道。
“天机子——我说你没事总跟着我干什么?我和东洋剑神打斗,你跟过去了。我抓一只小鸟玩耍,你也跟在屁股后面偷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竟然你主动找上门来了,自然是准备向我摊牌了吧?”
“小友的戒心极强——”
“废话。这年头十个道士九个骗,还有一个是混蛋。动不动就抓着你的手说你要有血光之灾,好几次我都想让他有血光之灾——人家卖符,我也不过就是损失一些钱财而已。你连符都不卖,证明你所图谋的东西更大。谁知道我得损失什么?”
“有些舍不是舍,是得。舍得舍得,没有舍何来得?”天机子打着机锋说道。“小友能否告诉我,你学武所为何事?”
“为的是别人不能欺负我。”方炎说道。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我想欺负别人的时候,也不担心他打我。”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接受千叶兵部的挑战?”天机子笑着问道。“以我所看所想,当时的你并没有任何把握能够赢下那东洋剑客吧?你寸步不让,也无非就是心里有傲气体内有热血。是也不是?”
“他主动向我挑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能畏缩逃避?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我死了,千千万万个方炎会站出来把他灭掉——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吃太大的亏。”方炎说道。
“好一个一死而已。为了坚守武者尊严,维护华夏武道正统,在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及对方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和东洋剑神死战——仅凭此点,就已经在同龄人当中出类拔粹。”
“其实我也想过搬救兵,只不过救兵没来——”
“坦率直接,勇于向别人承认自己一时的胆怯懦弱。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寻找解决办法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最终你依靠自己的勇气和能力战胜了对手。”
“我不是一时的胆怯懦弱,我是一直都胆怯懦弱——我不仅仅是有那种想法,我还付诸行动。如果我请的人过来,可能就是他去和东洋剑神决斗,我在旁边磕瓜子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