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随口起得呀!”
“韩谨这个名字到今天为止我只用了七年,我阿爹给我取名叫‘衿’,姓氏的话,随我阿爹应该姓宋,随我师父的话就是姓沈了,不过‘沈衿’不大好听。”韩谨说着“沈衿”就容易想起“神经”,虽然师父的姓也很好听,但就是没有阿爹的合适。
和彦转头看着韩谨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这么长时间韩谨也没有详细说过他那阿爹和师父的事,想来是另有隐情,不过他二人如今相伴而行,很多事情也不必非要讲清楚。
和彦微微一笑,“那你就是我娘子阿衿了。”说完也不待韩谨反应,忙唤了两声“阿衿!”见韩谨脸红了,才笑着住嘴。
刚好店小二敲门,和彦连忙将面具戴上,前去开门,那小二也只是在门口把饭菜递过来,往屋里瞥了一眼,奈何被人挡着,便笑着将托盘递给了和彦,道了声“您二位慢用”才匆匆下楼。
☆、第 21 章
和彦将饭菜放下来招呼韩谨过来吃,又将碗筷摆好,倒真像是个顾家的好丈夫,和彦开口:“这小镇上的饭菜远没有金陵的好,这几日都要将就着了。”
韩谨先是一愣,后回以一笑,“我都是在边关上过战场的人了,你还当我是你府上娇养的小公子,边关条件可比这苦多了。”说完也不只是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意,脸色沉了沉。
和彦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当初对林祝深信不疑,韩谨曾经说过他不是韩家人,他以为那只是在闹脾气,这也有他的原因在,只是韩谨知道的这么多事,像是有什么忌讳似的不便言明。
和彦率先开口:“我们此行是前往金陵,你可有什么想法?林祝老将军应该还在金陵。”
韩谨回道:“我知道,回去了再说。”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硬邦邦的口气对不住和彦,又笑了笑:“老管家是不是还在和府里等着我们回来?”
和彦知道韩谨不想提这件事,也笑了笑道:“那肯定的,李管家还在金陵城守着个空宅子,估计整天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回去呢!”说完还做了个老管家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就在和彦他们走了三日后,南梁接到北黎新王登基的消息,原北黎六皇子成了新一任的的王,新王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削弱部族部族的独立性,要将北黎建成一个统一的部族。
萧子昱不清楚夏孟瑜到底是怎样在群狼环伺中快速掌握了北黎的,但他知道这件事祁寒一定从中掺合了一下,他们从多年前就布下的局,必定是早早做好了准备。
北黎权柄掌在一人手中,南梁权柄分散,再加上长公主传来的边关的消息,北黎军马无主帅,收到调令已经回撤了。信中还说到,北黎新王想与南梁重新缔结盟约,互惠互利,但还是请祁相做使臣。
萧子昱这个时候还没明白过来,两族相合,总会有一个是弱势的一方才能再出现变故的时候以武力镇压,照南梁与北黎如今的境况,两国实力分明不相上下,如此一来,一旦盟约出现利益问题,或者一国势大,或主动或被动拉开战局,所谓的血脉相融,无异族之分只是笑话。
难不成是让我南梁女子嫁入蛮人之境,生儿育女,等到战火绵延的时候女人和孩子站在两军阵前做和谈的筹码吗?
萧子昱希望史书上能留下崇安帝在位期间,化解了中原和蛮族世仇这样彪炳史册的言论的,稷存司的存在也是为此服务的,毕竟北黎与南梁盟约必然不会少了粮草。
这时候稚嫩的帝王还未曾想过,自他起,才是一个盛世的起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最要紧的事也不是与北黎的和谈,而是南梁内部门阀世家所图为利,军中的大小将领的异动,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他们在与北黎的交战中私心作祟 ,虽然没有造成大的损伤,但这些人也是该警醒警醒了!
其实未等皇帝动作,韶阳殿下和林舒两人已经将上下将官整理过一遍了,这些虽有些私心,但还是忠君爱国的将领,尚且做不出投敌叛国的事来,他们针对韩谨也只是不想让韩氏东山再起,从他们手里夺取利益。
经此一事,韶阳殿下对林舒十分赏识,军中受过林祝恩惠的人自然也不会为难林老亲子,是以林舒在军中的话很有分量北黎大军回撤之后,韶阳殿下同林舒商议了一下也决定回撤了。
和彦和韩谨一路慢悠悠,四月中旬,才到达了金陵。昔日里繁华热闹的金陵城,如今人烟稀少,陋街鄙巷,不见昔日荣光。
和彦心里其实还能接受,自他散尽家财,疏散了城中百姓就知道会有这光景,但韩谨不一样,他去年走时的光景与如今相差太大,那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的百姓,还有那年灯节,夜空中绽放的那朵烟花,这是他对金陵城的印象。
他记忆里的鲜活明亮的颜色变成了一片青灰色,可他知道相较于自己,对和彦而言更加沉痛,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有他庇护了许久的人。
韩谨看了看和彦的表情,云淡风轻,和彦回以微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城中的百姓安乐无虞,就是最大的幸事。”
韩谨心道:你可真会安慰人呢!说的话尽往他心窝子里戳呢!于是他也回以微笑,“走吧,回家吧!”
这二人像对刚成婚不久的小夫妻手拉着手去敲了敲和府的大门。
和彦遭了大难,宗族叔伯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