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可一想到此时阿奴哥哥正在牢里受苦,她越是多拖一分一秒,阿奴哥哥就会多受一分一秒的苦楚。
那些惧怕很快化为羞耻,反而从心里从胆里,生出了一股万夫莫开的勇气。
“有何不敢!”明月辉小脸一红,那副浑然义勇的模样,配上她小小身子,圆圆嫩嫩的脸蛋,又是让人觉得可笑,又是不自觉地让人动容。
少年眼见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呆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氤氲。
他轻笑着一头凑到小女郎面前,很自然地捏了捏她幼嫩的脸蛋,果真手感超级好。
他们雁门郡土生土长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好的手感,又玉雪可爱,又侠肝义胆,做这孩子的哥哥可真是幸福。
“啧,小女郎,咱们商量个事可好。”王三歪了歪脑袋,阳光下,其实他长得很是俊秀。
“您说?”明月辉赶紧正襟危坐,以为他要说他的计划了。
“要是办成了这事儿……”王三欲言又止,随着他的尾音,眼前的小女郎眼睛都瞪直了。
谁知他话锋一转,“要是办成这事儿,叫我三声好哥哥,我认你个义妹,怎样?”
王三打着小算盘。
明月辉张大了嘴:“啊?”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了,好像是在说——【为什么鸭!】
王三见了那含着水光的大眼睛,促狭一笑,“见你可爱,不行么?”
明月辉嘟起了嘴,王三哈哈大笑,拍着手戳她鼓鼓的脸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明月辉当时以为他只是逗弄她的,开玩笑的,也没有当过真。
毕竟王三年少桀骜,喜怒无常。
很久以后明月辉才知道,这个叫做王三的少年只是太过孤独了。他没有亲人,只有巴结他的人和仇恨他的人。
所以,他很羡慕她的阿奴哥哥,羡慕了他短暂的一辈子。
……
明月辉站在街头,午后的阳光有些晒人。
为了实践王三所说的方法,明月辉特地换了一身小乞丐的衣服,衣服又酸又臭,她脸上还有泥泞,草鞋划伤了细嫩的脚。
为了把戏做真,她甚至叫王三把她小小的胳膊给拧伤。
饶是王三这样的狠人也下不了手。
最后还是她自己一手拧另一只胳膊,将两只胳膊拧得没一块好肉。
确实是疼得厉害。
明月辉就这样走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瑟缩着身子,连站都有点站不稳,徘徊在贺氏的包子铺前。
这时包子铺的生意并不像早上这么好,贺氏显得很悠闲,或许是清晨抓了一个偷儿的缘故,她正哼着幽州的歌谣。
“悠悠苍天,寥寥山陵……”
那歌谣很是好听,被她随意哼来,有种苍凉的意味。
她正趴在地上夹烧炭,炭火烧得红旺旺的,炉灶上是一排排的蒸笼。
里面是她前一天才做好的包子。
一天之内,包子铺一共有两次买卖高峰。
一次是清晨佃农们出城耕种、放羊牧牛的女人赶着牛羊去城外的山坡;一次是傍晚,农户们相伴回来,踏着晚归的歌谣。
贺氏要赶在傍晚之前,把这一摊子包子给做好。
明月辉看了眼不远处的另一个小乞儿,那是一个和她体型差不多的男孩,是这里的惯犯。
一次被贺氏捉住了,打得他哭爹喊娘,往后很少来这条街了。
如今收了王三的钱财,自是要帮他办事的。
只见那乞儿朝她机警地点了点头,便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明月辉也朝包子的方向,颤着脚走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那乞儿像是含存了一股莫名的勇气,直直掀翻了贺氏包子铺前面堆积的蒸笼,狠狠抢了满手的包子往外跑。
包子铺的邻里纷纷大叫,“贺娘子,贺娘子,有人偷你包子啦!!”
“是那个惯犯小瘪三,快起来啊!!”
那贺娘子本趴在地上递炭,谁知那小贼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这种程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