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野鸡变凤凰了,你陈格哥哥是个好的。”韵红轻轻拍着肚子里的小宝, 对唐梦说道,“我与你陈格哥打算过,你虽出身与我一般不堪,可从未接过一日客,就算初|夜……也……也是被圣上包了。”
“可圣上是个君子,他未动你身子。我俩本打算为你找一个家风清正、好学敏进的好人家。可你偏偏不干,非要摘那天边的一颗星。”
“索性……如今采选,圆了你一个梦罢……”韵红本来想劝她放弃的,可想想自己与陈格尚且成了事,唐梦还与圣上有救护之情呢,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就像是两个余月前,两人还在京口的窑子里遭受老鸨的鞭挞,谁能想到世事竟这般神奇,她摇身一变,变成了折冲都尉,堂堂正四品武将的夫人呢。
……
……
是的,两个多月前,韵红与唐梦二女还在魔窟里受着难。
自京口之役后,司马沅派人送了韵红与唐梦好些银钱,让她们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下,过上普通人家的富足生活。
这本是最妥当的安置了。
彼时司马沅平定京口之后,急急去了建康,再快马下了三吴,平定叛乱。
他连明月辉都交给了平楚老人与谢如卿,哪里还有经历去管唐梦她们的善后工作。
而陈格则受了贯穿胸口的一剑,一直昏迷不醒,全靠一个意志力支撑。
唐梦回去之后,本想与韵红一起脱离那个窑子。
不想老鸨翻脸不认人。
只因唐梦与韵红被赎之时,司马沅他们未免二人被其他姐妹嫉恨,对外只叫老鸨说包了她俩七天。
京口之役后,司马沅与陈格皆未再出现,老鸨趁着京口大乱,又见唐梦与韵红两个活生生的摇钱树快要离开了自己,贼心一横,心生一计。
她先是满口答应归还两人的卖身契,说是京口大乱,两人生得花容月貌,若贸贸然离去恐遭人嫉恨。
不若趁夜悄然而去,她与二女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到时会为她俩备好马车,助她二人离开。
唐梦虽是机灵,却未经世事。而韵红本为游船花魁,若不是性格过憨直,哪里能沦落到窑子里接客。
她俩加起来再过十年,也不是老奸巨猾老鸨的对手。
两人还以为老鸨真对她们有情义,感恩戴德了一番,甚至还塞给老鸨好多银钱做感谢。
到了那晚,韵红携着两个孩子同唐梦一同坐上了马车,马车还未走出十里,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月半斜,唐梦有些没来由地恐慌。
半晌,外面的车夫没有回答她。
少女战战兢兢拉开了车帘——
本该车夫所站的位置,空无一人。
正此时,从四周灌流出一大波人,皆是来者不善、凶神恶煞,“两个小贱人,还敢逃,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为首的一名刀疤脸直接刷地一下,摁倒了唐梦。
两名大汉绑了韵红的两个孩子,其余的人对韵红上下其手。
“竹水坊对你俩可以说仁至义尽了,居然敢偷了妈妈的银钱逃跑。跑,打断你们这双腿,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
大汉说完,一棍子敲到了唐梦腿上。
“啊!!!”唐梦惊叫,疼得冷汗直流。
“打不得打不得!”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窜上来劝阻,悄声悄气道,“她可是竹水坊未来的摇钱树,要打也打她旁边这带着俩拖油瓶的残花败柳,给她们一个教训。”
唐梦耳朵尖,听到了,连忙大叫,“你们到底是谁,我与姐姐是赎了身的,你们抓错了人了!”
那为首的刀疤脸男人扯着唐梦的头发哈哈大笑,“抓得就是你们两个小脏蹄子,竟敢偷了妈妈的银钱与身契趁夜逃跑,亏得妈妈之前对你们这么好,恩将仇报的臭女表子!”
唐梦耳边响起了韵红被毒打的尖叫,还有两个孩子无助的哭声,这时她才串清楚了整件事。
原来是老鸨本来就没准备放她们走,故意让她们夜里离开,是为了给所有人一种她们偷钱叛逃的错觉。
实则她们根本从一开始就逃不出去,天罗地网已经布上了,只等屎盆子扣在她们头上,擦了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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