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贵妃早在承乾宫传了膳,左等右等,六皇子都未回来。徐皇贵妃连叫了几波人去催,饭菜都凉透了,穆承泽才缓缓走进承乾宫。
徐皇贵妃温声道:“泽儿,快过来坐,母妃等了你很久,往后可不能再这般贪玩了。”
穆承泽站直了,瞥她一眼,并不说话。
徐皇贵妃见他离开时穿的那身锦衣不知所踪,反而换了件素色旧衣回来,心下不喜,仍笑道:“怎么突然换了这件,母妃帮你制的新衣去哪了,你年纪还小,别穿得太过素净。”
穆承泽却淡淡道:“我娘已去,我已经没有母妃了。”
徐皇贵妃闻言,一直安放在膝上抓着绣帕的手猛地收紧,差点就将嫣红的指甲生生掐断。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手中绣帕擦了擦唇,以极其温柔的语气道:“泽儿这是何意?”
穆承泽道:“我没打算认你为母。跟你来承乾宫只为了一件事。”
徐皇贵妃道:“何事?”
穆承泽道:“我娘她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他已拔出随身佩剑凌云,两旁宫人内侍齐齐惊呼,丢盘弃盏冲了上前来,但穆承泽与皇贵妃离得近,顷刻间已剑指皇贵妃咽喉!
28、托孤
徐皇贵妃身体只略抖了一下,片刻后神情自若,远远一挥手令宫人内侍退到一旁,道:“看来,安乐侯教会了泽儿许多东西。”
“快说!”穆承泽满脸不耐。
徐皇贵妃的目光缓缓扫过剑刃,镇定地道:“邱大人不是已将案子查得很清楚了么?永寿宫芳若往酒里下毒,致使你娘她饮下了毒酒。”
穆承泽冷冷道:“你骗谁?那果酒本是我娘专门为我备的,她从不舍得自己去喝。”
邱忆那些冗长的推断,含混不清的说辞,穆承泽想不明白,但他清楚一件事,陈嫔绝不会毫无缘由就去喝给他留的果酒。索性他后来根本没去关注邱忆的结论了,只看最后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养在宫中多年,他已深谙一个道理,通常过程再复杂的事,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