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孩子有什么打算?
云曦越想越乱,快回到安乐侯府时,有人向他迎面走来,速度极快,就算他武艺高强,恍惚之间也差点与人撞上。
“对不住了,安乐侯。”那人笑道,很快便走远了,一时间竟连长相都未看清。而云曦呆呆立在原地,就在方才,他的袖子里被那人极快地塞进了一张纸。
云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看,纸上写了四个字“午夜一聚”,落款处没有姓名,而是一幅寥寥几笔却颇传神的画,画的正是他背着六皇子的情形。
大理寺正院,栽种着几棵青松,石桌上摆了一壶清茶,邱忆在石桌旁负手而立,任由夜风阵阵,衣袂飞扬。
不一会儿,墙上传来轻响,邱忆向半空拱了拱手道:“安乐侯。”
眨眼间,云曦从墙头飘然落地,也向他一拱手:“邱大人,深夜叫我来所为何事?”
邱忆朗声道:“侯爷既出现在这里,说明已读懂了信,实不相瞒,我正想为侯爷解惑。”
原来云曦收到的信正是邱忆所写。那日他背着六皇子,去处正是大理寺,云曦便猜邱忆有话要说,对方用如此隐秘的方式联系他,云曦自然也就很隐秘地来了。
云曦试探道:“邱大人觉得我对何事存疑?”
邱忆只说了两个字:“芳若。”
他从袖中抽出几张纸,递给了云曦。
云曦凝神细看,原来是一份口供。
邱忆提醒他道:“这是前几次审问芳若时所录,请侯爷仔细看过。”
大理寺断案,审问是必不可少的,有些犯人的确可能存在不止一次的口供,最新也是结案的那份,已在宣德殿时呈交给了皇帝,邱忆刻意引他来看这样一份以前的口供,到底是何用意呢?
云曦耐心将口供看完,这与他所知的,结案那份口供并无区别,除了一处地方,芳若被另外两名宫人所指,受刑不过终于招认,她的确是往内室的酒壶里动了手脚,但所下并非断肠散,而是另外一种叫做红颜劫的毒药。
云曦的声音微微发抖:“这份口供,怎会不一样?”
邱忆冷声道:“重刑之下,想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就算芳若与那两名宫人再不肯招,大理寺也有的是办法撬开她们的嘴。不过侯爷请放心,这口供里的话,侯爷是可以信的。我也是从这口供里,第一次得知红颜劫这个名字。”
他这意思,竟是承认给皇帝的口供有假了……但为何,此时又要把真的拿出来?
邱忆看穿了云曦的顾虑,道:“侯爷暂且顺着这口供去想,慢慢就会清楚的。”
云曦点点头。
倘若芳若下的是红颜劫,红颜劫……是毁人容貌的,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种令人饱受折磨的慢性毒,银针验不出来,陈嫔根本不可能发现。再加上芳若乃周氏心腹,不会放心将红颜劫这样稀有的毒药转交给他人,所以芳若便趁着教训陈嫔之际,明目张胆地把红颜劫下在了酒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