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属元巳,年芳具在斯。开花巳匝树,流嘤复满枝。
明媚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映出粼粼波光,春风抚过,碧波荡漾。
湖中彩绸装饰的船只上,慕清靠着船舱外壁,在船尾欣赏着这曲江一带的风景。旁边白明远和着船舱中飘出的曲子,将折扇于左手手心轻轻拍击,还时不时地哼上几句。
今早辰时,白明远便十分准时地到达了慕清的这座御赐的府邸,同时也让慕清心中有了底,也许两次相撞是凑巧的偶然,但白明远确实是知晓她的,那么所谓的“皆为兄弟”也绝非他的一时兴起。至于其目的,她不知,也许是有所图,又也许只是纯粹想要相交。
“诗会开始于下午,上午我们就先游湖一周吧。”来至芙蓉园后白明远如是说。
于是他们便登船赏游,当然能坐上这艘船的人都是有些品衔的官员以及皇亲贵族,船上有着茶水点心,再高级点的有着抚琴唱曲的伶人,就比如他们所乘的这艘船。
游湖一周后,也差不多到了午时,两人便下船去至这场诗文会举办的午宴,不过在路上发生了点意外。
“小白!”随着一声少年的呼声,一个黑影飞扑过来,慕清下意识退后一步,只见一人形沙包晃过眼前直冲白明远而去。
“啊!”一声惨叫后,白明远呈大字型倒在地上,而趴在他身上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身形较成年男子较小的——正太?
慕清惊讶地看着那位小正太从白明远的前平爬起来,约莫十四五的年龄,粉雕玉琢的脸上因为跑动的剧烈而带了两团红晕,晶亮晶亮的眼睛,翘起的唇角,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
“你还是个王爷吗?”白明远手撑着地爬起,便拍着身上的尘土草屑边咬牙切齿地问道。
“小王当然是王爷了。”抚平衣服下摆的皱痕,小正太满不在乎地道,并且还把手往身后一背,挺抬头,努力做出一副俾睨天下的样子,只不过配上这娇小的身形以及那张略显稚嫩青涩的正太脸,实在让慕清想笑,但这位小正太似乎还是位王爷,让她忍笑忍得嘴角微抽。
“小白,这是哪位啊?”少年特有的清脆声缓缓出声问道,带着浓厚的官腔,若是位中年或老年人说出,那叫气势,可若放在这位正太小王爷的身上,那就……
“扑哧”慕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太有意思了!
小正太见慕清发笑,不由皱眉,面现不悦,慕清赶紧清了下嗓子自我介绍道:“下官乃新任的门下侍郎,何慕清。”
“新任的门下侍郎?”那小正太低头拧眉思索,突然似是灵光一现,猛地抬头看向慕清,眼睛一亮,扑过去揪着她的袖子,激动地叫道:“你姓何?”
“是。”点头。
“叫何慕清?原先的汾州刺史?”晶亮亮的眼神。
“是。”继续点头。
“啊,慕清哥哥!”突如其来的这一声甜腻腻的唤,让慕清浑身不由自主地一抖。
“听说,慕清哥哥以汾州三万不到的军队对抗突厥三十多万人马,硬是将北都太原都没能挡下的突厥军阻在了汾州城下,之后趁突厥派遣部分军队回救牙帐之时,夜里奇袭,取得大胜,是也不是?”
“这……其实我领兵出城偷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汾州已近极限,杀进敌营一问之下才知伏利可汗派了十三万人马回救牙帐,不然的话,这胜负还真难料呢。”慕清实话实说地告诉他,又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已是如此有名了?
“嘿嘿,我还知道那伏利可汗是你活捉的呢!而且战后你俩还比武,那伏利可汗又输于你剑下,对你心服口服呢!”末了,才又补充一句,“我是从楚哥哥那儿听来的。”
“楚哥哥?你是说安朔王李沐楚?”慕清疑惑,那李沐楚不像是个会对着小屁孩讲故事的人。
“嗯嗯”那小正太点头,“不过有些是我缠着楚哥哥给我讲的,有些却是阿寿哥哥跟我说的。”
哦,这才对嘛,慕清明了点头。
“那……慕清哥哥能不能再给我讲讲细节部分呢?”小正太眼神期待地望着慕清。
“呵,当然可以,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慕清笑答。
小正太听了,脯一挺道:“小王乃是南阳王李子承,子乃孔夫子的子,承是上承天地的承。”
“还上承天地?我看连毛都没长齐呢!”在一旁被忽视已久的白明远出声讽刺。
小正太李子承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跳脚反驳道:“嘿,你毛长齐了,也就是那副幼稚样!不然你的那位老爹怎天天跟在你身后转!”
“你……”白明远被踩到了痛处,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二位,以和为贵,明远兄,是吧?”慕清特意加重了“兄”字,提示他别再继续这没营养的话了。
白明远也知失态,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恢复一脸明媚的笑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小白,你说谁是小人!”李子承怒。
白明远比出了一个丈量身高的手势,鄙睨着李子承矮小的身躯,贼贼地笑道:“就这高度,还不是‘小人’?南阳王,你说呢?”
“气死我也!”说着,李子承便朝着他口中的小白飞扑而去。
“小王爷……南阳王……”
当李子承与白明远纠缠到一处时,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喊着正打得兴起的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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