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万事屋里的女人,起床的时候都有起床气。这本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一大特征,却偏偏撞到了店内最悲催的男人头上。
坐在床边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睡觉的孟巽,本来是好端端的没招谁惹谁,却被才睁开眼就有着一肚子无明火的屋主夏目,不留余力的一脚给踹到了地上。
孟巽无辜地揉着摔疼的胳膊屁股,诧异地问道:“小目,你干嘛用这么大力踹我?”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病,言下之意,若是夏目力小一点就可以随便踹他。
夏目瞄着孟巽片刻后扫了眼熟悉的房间,再扬起一脸惊讶地问道:“哎呀,天都亮啦?巽哥怎么在我房间里?”灵动的猫眼里闪过促狭,巧妙的躲过了孟巽探究的目光。
昨夜虽说有惊无险,但孟巽着实担心了一场,事后想想又觉得自己极傻。纵是如此,他仍然陪在夏目身边直到她醒来。此时瞧着夏目似真似假的惊呼,搞得他嘴角抽了几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合适。
“哐”地一声,门被万世鲁地推开,及时的拯救了孟巽。
屋里二人同时抬眼转头,再同时睨到万世脸上美妙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愣了下。
“生意上门了。”万世丢下一句话,乐呵呵的转身下楼,搞得夏目与孟巽面面相觑。
夏目孟巽,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看到万世美妙里带着恶俗的笑容,还有对面表情纠结的苟能。
“苟捕头怎么又来了?”昨夜夏目中了迷香,对后来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孟巽压着声音猜测道:“估计又是来求咱们老板的。”说着大致讲了下昨夜万世丢出的揶揄。
苟能瞄了眼下楼来的二人,像下了决心一般地说道:“万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让疑犯招供,银子上面一概好说。”
“这样啊……那苟捕头就先付一百两好了。”万世连眼也没眨一下,开口就要了个天价,还在话里埋了个伏笔。
苟能眉头纠成了川行,稍犹豫了下,点头答应道:“好。一言为定。不过……万老板,苟某还有一事要说。”
“说。”有银子啥都好说。
“万老板不可动刑逼疑犯招供。”要是能用刑,哪里又轮得到万事屋来帮忙。苟能觉得此案就是为了给万事屋捡钱而发生的。
“好。”万世简单答完,伸着懒腰站起,回头冲夏目孟巽说道:“收拾一下,随我去参观参观衙门。”
不着边际的话让苟能欲言又止,睨到万世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后,他最后只能无奈的暗叹一声。
她虽狡黠,却不恶毒,把人交给她来审,应该不会有何可担心的。
暗压抑的刑房里,靠西摆着一张桌,桌后坐的是个专门负责记录的书记。牢栏的后面有张四方桌,两张条凳。左手的角落燃着一盆火,四五只烙铁架在火盆上烧着,以备用时方便。右手的墙上挂着一些刑具,不知是打扫的人偷懒,还是有意而为,总之刑具上还能看到斑斑血迹。
最里处五花大绑着一人。半垂的脑袋看不出是醒是睡,不过衣衫还是昨夜那套,除开头上的血包之外,身上脸上并无受刑的伤痕。
万世瞧到,先撇了下嘴,如自言自语又似有意说给某人听般喃道:“待遇还真不同,居然一夜过去楞是没用半点刑的。”
苟能咬了咬牙,想接话却被夏目打断。
夏目看那人眼熟,便诧异地“咦”了一声,道:“老板,怎么会是他的?”
万世浅笑了下,极有哲理地回道:“没谁规定不能是他。”说完瞄了眼沉默的孟巽,后者眼里疑惑与愠色交织着。
“苟捕头,您可不可以回避一下?”万世突然提要求,让苟能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句:“为何?”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万世笑得很诡异,答得也干脆得极不给面子,让他一口气差点换岔了。
他瞄了眼垂眸的男人一眼,重叹一声出了刑房。
万世坐在条凳中间,招呼了夏目孟巽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
等都坐好后,中间的妖娆女人开口问道:“喂喂,你叫什么?”被问到的男人连眼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夏目冲万世眨眼,意思是要不要她帮忙,后者送出一个高深的笑容,明显的回绝了她的好意。
“算了,问你名字也是例行公事。”万世开始自顾自地说道:“你姓钱名多,和顺县人。除开这些,你还是和顺县衙门的捕快。所以苟捕头才舍不得对你用刑,真是便宜了咱们万事屋。”说到这里她突然乐滋滋地笑着冲钱多说道:“还真谢啦!”
这声道谢终于让钱多抬起了头。
那张平凡的脸上扭曲着,眼底全是仇视的闪烁。
“你懂什么!”钱多冲万世吼了一句,瞳仁落到一旁的夏目身上。她还穿着昨日那身紫衫,只是头发稍稍改动了一下。
“贱人!”钱多突然骂道:“你这到处勾引男人的……”话到此处突然止住,钱多的脖子被孟巽猛地掐住,别说发音,就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他倒是很向着目目嘛,她被这么骂一句他就冲动了。
“巽,回来坐好。”万世轻言细语一句,话里有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孟巽一脸不悦的退回坐好,扫了眼额角挤满怒意,脸上却怒极反笑的夏目,一句安慰的话想说却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万世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夏目,右手不经意地搭在夏目紧握的拳头上,冲着钱多笑吟吟地说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