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项臣不敢睡,看顾闻川到了天亮,亲自看着他背上的伤口慢慢恢复——幸好,闻川的基因不差,恢复速度并不慢。
但这伤口太深太长了,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能恢复如初。
闻川没有发烧,也没有其他不适,第二日醒来时脸色因失血过多有些青白,但j-i,ng神还好。
“项臣……?”闻川先是愣了愣,随即惊喜地看着他。
一夜过去,项臣很是狼狈,几日未刮的胡茬,微微凹陷的面庞,因为疲惫而更显深邃的眼窝,令他显出几分浪子气息,对上闻川的视线时,他通红的双目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意,随即又难受地闭了下眼,似乎要将眼泪吞回去。
“哭啦?”闻川看着他,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活该,哭死你算了。”
项臣动了动喉咙,俯身温柔虔诚地,仿佛生怕弄碎了他似的,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道:“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好多了。”伤口在愈合,疼痛自然也在减少,闻川依稀记得昨夜里那仿佛要将人撕裂的剧痛,心有余悸,仍不敢乱动,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有些渴。”
项臣忙去帮他端水,又找了些速食,说:“我给你弄点吃的,这个我昨晚吃过了,味道还可以。”
这话似曾相识,闻川看了他一会儿,笑起来,道:“好。”
雪豹男白天还有另外的兼职,起来洗漱时惨叫一声:“我的镜子!”
项臣从厨房探出头来,一手拿着大勺,道:“不好意思,我会赔偿你的。”
他还系着围裙,只堪堪遮着重点部位,屁股则光溜溜的露着。
雪豹抽了抽嘴角:“你个一穷二白的……算了算了,你去我房间随便找点衣服穿吧,这像什么样子!”雪豹男翻了个白眼,匆匆洗漱了就要出厅又跟闻川打招呼,“哎你活了?太好了,回见啊!”
他说完就跑了,速度飞快,屋里甚至被他带起了一阵小旋风。
“他是个好人。”闻川见项臣出来,说,“你别记恨人家,本来是你不对在先。”
“我知道。”项臣扶着他坐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亲了下脸颊,道,“真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吐吗?肚子……”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闻川肚子:“我们得找机会去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检查什么?我没事。”闻川背部有些僵硬,不敢剧烈拉动,干脆侧靠在项臣怀里,道,“等伤恢复了就没事了。”
“不是……你不知道?”项臣有些呆。
“什么?”闻川狐疑地看他。
项臣耳朵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惭愧和内疚。
“你发情期只一天就结束了。”
“什么?”闻川愣了一下,他一直不知道时间,发情期的事情因为被强大的基因压制,他全程都记不清了,一时呆住了,“你,你什么意思,你……”
项臣抹了下脸,轻轻环抱住闻川:“我怕发情期太久会伤害到你,我中途恢复过一次意识,我只能选择……彻底标记你。”
他现在都不敢回想,如果自己没有恢复,一直维持狼形和闻川……
等三天过去,闻川可能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那完全是超过人类极限的折磨,会给发情期的o神损伤。
“我……怀孕了?”闻川愣愣地摸上肚子,表情十分复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项臣只觉得罪恶感快将自己淹没了,“如果你不想要,我不会有异议,都听你的。”
闻川许久没有说话,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他甚至连被彻底标记的记忆都很模糊。
他愣愣地看了项臣一会儿,伸手捧住他的脸,叹气:“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的决定是在保护我。”
“宝宝……”项臣埋头在闻川颈侧,深深吸了口气。
闻川神情动容,嘴唇抖了抖,道:“你多喊我几声。”
项臣亲了亲他的嘴角:“闻川,闻川,宝宝,我爱你,我爱你……”
闻川揪着他的衣领,这些日子以来无助委屈的情绪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蔓延,令他忍不住捶打起对方的肩膀,声音带上了哽咽:“你凶我!吼我!叼着我到处跑!我脚都磨破了!”
项臣搂着他,不断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记得。”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我知道,我错了。”
“你逼得我只能自残!你还动不动就踩我身上!有毛了不起吗?!”
项臣“嘘嘘”地哄着他,在他的腺体上亲吻,轻声道:“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真的,你只要……只要好好的。”
闻川抿了抿唇,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深呼吸了几下才重新平复下来。
“怀孕的风险也许有些大……”闻川低下头,摸了摸肚子,“我们的基因都被改变了,下一代……”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片刻后才道:“这是你保护我的证明,你没有错,孩子也没有错。我们……试试吧。”
项臣抬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愿意留下他?”
那并非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是糟糕至极的回忆。是在午夜梦回时,足以吓醒闻川的梦魇,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每当看到他,也许就会想起那绝望又可怕的一幕。
闻川捏住项臣的脸颊,往两边拉开,道:“最大的‘恶梦’就在我面前,那我是不是该躲你远远的?”
项臣心头一颤,立刻将人抱住了:“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