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曼楠久居大漠,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墨黎仙谷是个什么地方,只是看对手有那么点闻风丧胆的架势,觉得可能是中原一个有名的门派吧。
梅家商队过了白林寨的路障还没走上十里地,又看见前面拦路站了几个人影,走进一看,见是几个悍匪随便堆了点柴木当做路障,七八个人,拿着刀枪棍木奉什么的都有,衣服也不齐整。为首的一个提了一把铁黑的大环刀,倒是还有点气势。他们喝停了曼楠的商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留钱不留命,留命不留钱的废话。梅少主对着这番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大概猜到这多半是附近的饥民,被蝗灾瘟疫夺了生计,便开始做上这拦路抢劫的营生。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先拉过不儿问道:“这一伙儿人,你不会也有办法吧?”
不儿干脆的摇摇头说:“没辙。乖乖交钱吧。”
梅曼楠心说总算有你绫大小姐搞不定的事儿了,便差手下与了些碎银过去,交涉一番。对方收了钱财也没问难他们,痛快的把他们放走了。
连着遇了两拨劫匪,耽误了不少时辰,梅曼楠吩咐手下加快进程,争取在天黑前赶到泾州,她可不想在这窃贼环饲之下露宿郊外。一队人马紧赶慢赶,总算在入幕时分进了城,找到一个小客栈,可以歇歇脚,安顿一下。梅曼楠知道大家都旅途疲惫,嘱咐手下做好轮班值岗的计划后,就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自己也早早回了客房。
不儿和丫头朱鹮分到一间屋,两人简单洗漱之后,不儿便让朱鹮把白鹭叫进来,问问哥哥那边的情况。稍顷,白鹭一个闪身进来,接过朱鹮递给他的饼一边啃着,一边比划。
“大小姐,小鹭说,掌柜他们比咱们先到了,就在旁边的脚店歇息,让您不必担心。”
白鹭在不儿身边也待了几年了,他那些手势不儿也大体能看懂。不儿从包裹中取出地图查阅了一下,发现大概还有一半的路觉得有些疲惫,便让白鹭先回去休息,自己也就睡下了。
白鹭又从窗口钻出,几个起落回到了绫影他们下榻的脚店。他溜进绫影的客房,发现绫掌柜已经睡了,卢清晓却抱着双臂,盘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绫影。屋里的气氛,有点诡异。白鹭冲卢清晓打了个招呼,意思是我已经回来啦,卢公子您去休息吧。卢清晓会了意,轻轻侧身离去,走之前,还偷偷往床上扫了一眼,好似不情不愿。白鹭觉得卢公子这些日子的神情越来越古怪,却也懒得多想,在大床上挤了个地方蜷起身子,浅浅睡去。
卢清晓一个习武之人天天闻j-i而起,天色一亮他便爬了起来。清晓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想着绫影本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些日子疲于赶路风餐露宿,面色也不甚好看。眼下好不容易到个县城,应去给他寻点吃的改善改善。他主意一定,便翻身下地,梳洗一番离了客房。他去镇子里转了一圈,还挺有收获,拎了一堆吃食回了脚店,准备给绫影送去。可还没上楼,就见绫影闪身出来,对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在一楼的饭桌旁坐下,卢清晓把买来的早饭布在桌上,递给绫影一双碗筷,然后自己一边啃包子一边问:“怎么?白鹭还在睡?”
绫影点头道:“嗯。他这半个多月两头奔波,累的够呛,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不儿他们多半也会在这小镇休整一番,我们明天再出发。”
卢清晓抻了抻筋骨,表示此去恋沙关还真挺远的,自己这些日子忙着赶路,觉得剑法都生疏了,等到回山上以后,定是要挨师父骂。
绫影把包子塞进嘴里然后嘟囔道:“想练剑还不容易,我陪你去城外找个空地比划比划呗。”
这一句话生把卢清晓噎在了原地,好像怎么答都不对。他想着我要是答应吧,青鸳又曾亲口说过绫影在不儿手下都过不了十招,可要是不答应吧,岂不是看不起人家?清晓觉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时之间只得愣在那里,干瞪着绫影,左右为难。
绫影看他那傻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推了一把卢清晓,笑道:“你看你那样子,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手痒,一会白鹭起来跟他过过招便是。我就是个舞针弄线的裁缝,我拿什么跟你比划啊?”
卢清晓顿时气结,他一拍桌子,很不高兴的说:“绫先生,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
绫影伸手给自己倒了碗水,慢慢喝着,接着说道:“临行之前,青鸳跟你叨叨了那一堆,我这不是猜你觉得疑惑嘛。你真跟我过过手,不就明白了么…”
卢清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他一把按住绫影的腕子,正色道:“绫云翳你给我听好!我不好奇你过去的事儿,更不想跟你过什么招。我就想你每天开开心心的,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明白吗?”
清晓义正严辞的吵吵一番转念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他见绫影很不自然的看着自己,搞的他也是别扭,赶紧找补两句道:“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别瞎捉摸了! ”
绫影没想到自己竟然小人之心了一回,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面上的尴尬,但是心里却觉得挺暖和的。他不动声色的把腕子从卢清晓手里抽出来,笑笑说:“知道啦。这外面天色不错,就请卢公子,陪